特意没有熄灯,在床前守株待兔,外面天都黑透了,只有庭院里的夜灯还亮着光,远处宴会厅的嘈杂声已经逐渐消了下去,雾溪歪在床头,一页一页的翻着书,3077在脑子里问:
【你这么确信你哥哥一定会来找你?】
“他从小到大都这样,喝多了一定会来找我,而且每次都会给自己找个正当的理由,上一次是一年前的庆春节,他说有本书不知道放哪了,问我有没有看见。”
雾溪叹了口气:“明明他那几天根本没去藏书馆呢。”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响起几下叩响。
“……阿溪?”
哟,来了。
打开门,果然是哥哥,墨蓝的发尾还沾着湿气,似乎是刚洗完澡,她谨慎得很,先凑上前闻了闻,但只有淡淡的朗姆酒和皂角的清香,是接近哥哥信息素的味道,显然是香水。
哥哥也嗅了嗅自己的衣领,然后自己点了点头:“洗过澡了,没有酒味。”
这说话方式……
雾溪抬起头,果然,那双雪青色的瞳仁因酒醉已经泛上几分微微的迷离,耳垂处则红透了,还有细碎的鳞片隐约的闪着光。
已经醉到连鳞片都收拢不起来了。
但即使如此,哥哥的面上还是镇定自若的,和清醒时没什么两样,见她没其他动作了,又一本正经的点了下头,递出那枚被故意落在桌上的令牌。
“你下午……没有拿。”
哥哥顿了一顿,接着说:“从兰德里柯到约华亚,途径太多无人管束之地,妖鬼横行,我不放心。”
“阿溪,银甲圣队在你身边——”
雾溪打断他:“先进来吧。”
他愣了一下,乖乖的进来了。
一喝醉酒就是这个样子。
雾溪有点想笑,但忍住了,把人指挥到椅子上,自己靠墙站着,抱着胸,一副盘问犯人的架势。
“我问你,我是谁?”
“……”克尔维斯蹙了蹙眉:“你是不是觉得我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
“哎呀,原来你清醒着呢,那你清醒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呀?”
“阿溪,”他只好说:“你是阿溪。”
雾溪乐死了。
这还没醉呢,这要是换作平常怎么可能会为了证明自己没醉而回答这么蠢的问题?哥哥只会凉凉的看她一眼,压根不带多说一句话的。
“不错不错,回答正确了,那我接着问你……”
雾溪问:“你给霍索恩他们找了什么麻烦?丽塔不会有事吧?”
哥哥一下子不高兴了。
“霍索恩……为什么我又要听你说出这个名字?你就这么喜欢他吗?是你让我进你房间的,为什么又要提他?还是说你让我进你的房间,就是想从我这打听他的消息?”
雾溪:“……”
雾溪:“你好好回想一下,我问的到底是谁的消息?”
明明是丽塔啊!谁关心霍索恩会不会有事,反正没死就成了。
“不会,“他硬邦邦的说:“都不会有事,除了霍索恩。”
精准打击是吗?雾溪忍不住摁了摁眉心:“你和他什么仇什么怨啊?不会就因为我吧?”
“对!”哥哥继续硬邦邦的说:“你不可以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
“你喜欢。”
“我不喜欢。”
“你喜欢。”
雾溪改口:“好吧,我喜欢。”
克尔维斯:“你不喜欢。”
“……”你找茬呢?
雾溪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话题:“不管他了好不好,我不想管他,你肯定也不想吧?”
“我不想。”
然后他执拗地将令牌塞进她掌心:“我把它给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也有人保护你。”
雾溪不要:“我自己就可以保护我自己。”
“阿溪,你不是小孩——”
克尔维斯声音戛然而止。
一枚轻盈而温热的吻,碾磨在唇瓣处,她的唇贴上来时带着柑橘调的浅香,湿润柔软,碾碎了他所有未出口的劝阻。
抬起的手指僵在半空,随后不自然的攥紧了,死死地攥住了那枚没塞出去的令牌。分明不是第一次亲吻,也尝试过讨好她,此刻却青涩的宛若少年,手脚都不知何处摆放好了。
德瑟里的夜有这么寂静吗?静的他把自己的心跳听的这么清楚,砰砰砰就像马上就要撞破胸膛了似的,还是说那所谓活不过25的预言对象其实是他?他今夜就要被溺毙在这个吻里。
直到柑橘调的气息稍稍退开了,他才缓缓回过神来,极不自在的牵住了妹妹的衣袖,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喉结滚动半天,才吐出一句:“你……”
“我不喜欢霍索恩,哥哥。”她笑了一下:“要喜欢也只喜欢你。”
【叮咚!系统自动通知:攻略人物克尔维斯情感倾向发生变化,请宿主注意!】
【叮咚!系统自动通知:检测到攻略人物克尔维斯发生巨大情感波动,能量已汲取完毕,发送奖励积分:1000。】
“所以,”她牵起那只比常人体温要滚烫出许多的手,这只手在战场上斩杀过无数敌人,此刻却在她掌心微微颤抖。雾溪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感受着他指腹的薄茧轻轻擦过皮肤,带来阵阵酥麻的痒意,她笑了一下:“哥哥也听话,好吗?在德瑟里等我回来,别给我什么令牌了,我要是觉得外面太安全,指不定都不想回来了呢。”
“……”
他还记得妹妹是厌恶自己的,即使酒醉,也没有糊涂到混清现实的地步,可这甜言蜜语如此美好,美好到他心甘情愿沉溺下去,哪怕下一秒贯穿心脏的是她手持的利剑。
克尔维斯闭了闭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