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舒闻言,冷冷一笑,道:“谢兄,你倒是很会替好友着想嘛。但以我之见,这位姑娘最多不过也就是想要请我沈某喝两杯酒而已,又怎么可能会对沈某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谢逢秋听到沈弈舒这么说,不由得感到一阵错愕哑然,只道:“是是是,沈兄果然聪明过人与众不同,在下佩服佩服!”
沈弈舒,“哎,无奈。谁教我沈弈舒天生睿智,绝非寻常世俗凡人可比呢!
或许,这也应该算是一种不幸和悲哀吧!”
谢逢秋听到沈弈舒越说越浮夸,只感到自己脸上似乎有些烧了起来。
“这位公子考虑好了吗?若是公子没有多余的揣测顾虑,那请公子可否还是快些上檐来吧?”
那白衫女子一边用小勺斟着酒,一边语声冷漠地对着小酒炉说道。
“这……”沈弈舒望着河岸对面剑楼飞檐上,那一袭清冷孤傲的皎洁身影,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地犹豫道。
“怎么,公子这是害怕了吗?”白衫女子冷冷道。
沈弈舒道:“姑娘误会了,沈某只是担心姑娘难得有此雅兴。沈某区区一介无名之辈,恐怕只会打扰了姑娘的兴致,又怎敢奢望与姑娘闲话寒暄呢。”
“哦?原来公子担心的便是这种小事吗?若是公子不介意,小女子倒是有个提议,不知公子可敢答应?”白衫女子笑道。
“这就不劳烦姑娘了吧,沈某自幼便生性怯懦孱弱,恐怕受不起姑娘美意呀!”沈弈舒似乎很害怕被那白衫女子纠缠上,忙找了个借口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呵,看来公子方才所吟诗句,也不过只是轻佻浮夸信口胡诌的咯?”那白衫女子似乎有些愠怒地冷笑道。
“这个嘛,不瞒姑娘,方才沈某虽然确实有此感触,但沈某也的确是如姑娘所说一般信口胡诌的!”
白衫女子冷冷一笑,道:“哦?是吗?”
沈弈舒唯恐那白衫女子误会,忙又接着解释道:“但姑娘所说轻佻浮夸,却绝非是出自沈某真心,还请姑娘千万莫要误会才是!”
白衫女子似乎并不在意沈弈舒怎么说,只将方才已斟满的一杯酒拿在手上,笑道:“公子莫要恐慌,小女子只是觉得公子所吟‘惊鸿一瞥玉剑寒’。此句与小女子甚是契合,也确实深为小女子所喜。
所以,小女子有意将这‘玉剑寒影’四个字,作为小女子日后行走江湖的剑上雅号。
但这话既出自于公子口中,小女子又怎好据为己有。
因此,小女子有意趁今夜花好月圆美景良辰,略备薄酒,以答谢公子恩赐,如何?”
沈弈舒听得那白衫女子竟要请他喝酒,不禁感到满脸惊愕茫然无措,“姑娘这是在说笑吧?不管沈某方才说了什么,姑娘若喜欢,自便即可,又何须多此一举!
沈某方才也不过就是信口胡诌而已,又怎敢接受姑娘亲赐美酒!”
白衫女子闻言,却只是冷笑道:“哦?看来这位公子是不打算喝我的这杯酒了,是吗?”
“不不不……不是,姑娘你切莫误会!”沈弈舒心知自己怕是惹了大麻烦了,忙赔笑着向那白衫女子辩解道。
“误会?公子说错了,醉剑楼前,从来就只有恩怨,绝不存在什么误会!”那白衫女子把玩着手上那杯酒,冷冷道:“今夜,我只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喝了这杯酒。然后,与我在这剑楼之上生死一决。
这样你应该有机会能死得体面一点儿。
若不然的话。
那你也可以拒绝喝下我为你倒的这杯酒。
然后,你的一生便从此在我剑下终结!
如此,虽不体面,倒也干脆!”
“无奈啊!纵然有心躲避一切恩怨情仇,却终究还是躲不过这‘江湖’两字!”沈弈舒不知从何处拈来两片叶子,似充满了忧郁愁绪地将他最喜欢的那首曲子吹了一遍,“既然姑娘如此决绝,那沈某便也无可拒绝了,便请姑娘赐酒吧!”
“沈兄,你何必如此?”谢逢秋没想到事情竟会突然演变至此,忙向沈弈舒劝说道。
“谢兄不必劝我了,江湖路自古难行,生死梦剑绝多情。一切皆是沈某之过,那便该由沈某负责!”
沈弈舒抬手拒绝谢逢秋再劝,只向剑楼飞檐之上的那白衫女子说道:“我与姑娘既已约定剑决,那姑娘是否也该报上名姓?”
白衫女子将手上那杯酒一掷而出,随后便将放在酒炉下的那口剑取出,对着明月意犹未尽地轻抚起来。
但听得她冷冷一笑道:“今夜之前,剑雅阑珊。今夜惊鸿,玉剑影寒。小女子北域剑客玉剑寒影·西门剑裳,拜候!”
沈弈舒接酒在手,一饮而尽,亦捻叶消散,现出佩剑,冷冷道:“此剑名落叶,意无悔,瀛洲仙岛无名棋士弈命公子沈弈舒拜候!”
“唉,早知道会摊上这档子倒霉事儿。我就不该听这家伙的话,真得到这什么破剑楼来凑这热闹!
现在倒好,热闹还没凑上,倒是先把自个儿给搭上了。真不知道沈兄是不是能够躲过这一劫!”
谢逢秋悔之不及,满脸愁容,心道:“醉剑楼,一壶酒。决生死,断恩仇!
有关于这醉剑楼的江湖传说,我倒是也曾听过不少。但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跟人结仇的。然后,还非要逼着别人和自己生死决斗的呀!”
谢逢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得出的结论,竟是……
“这姑娘该不会是疯了吧?”
所以,她真得是疯了吗?还是另有缘由?亦或者,她原本就是一代剑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