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折花默然半晌,突然将目光凝注在天空中所浮现的画面里,镜阁池塘边一个提着酒壶喝酒的人身上,“其实,一切的悲剧和不幸都并非偶然。
若非此人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
或许,一切便都不会发生了!”
“你是说他吗?”太子长琴道。
“不错,除了他之外,这世上又还能有谁能够策划出如此神秘可怕难以想象的计划,所谓的‘终战天下’不过只是他们这些人的蜃楼幻想痴人说梦罢了。”
太子长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道:“其实,如果‘蜃世穷图,终战天下’这个计划真能实现,那倒也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要能够让三界永久太平,我太子长琴倒也乐见其成。
但问题是,楼邂此人当真值得信任吗?‘”
慕容折花冷冷一笑,道:“提起他,我倒是也是时候该去拜访拜访,咱们的这位昔日天书院掌院策谞之神无诩公子了。”
“嗯,也好。”太子长琴微微一笑,似也表示赞成,“那她呢?你该不会已经忘记了,你的这位好徒儿了吧?你已经有多久没有教过她剑法了?”
“是啊!我已经有多久没有教过我这好徒儿学剑了,可能就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吧!”慕容折花看着镜阁池塘边,楚千画那忧郁哀愁的模样,不禁感到既是心疼又是无奈。
“那你打算要如何弥补对她的亏欠呢?
当初,你本来可以将她也一起带回来的。
但你却仍是选择了将她放弃,把她孤零零一个人丢在那奈何桥下的彼岸花丛里。
从此。
弃如敝履,不闻不问。
纵使是我每逢想起,也殊为不忍啊!
要知道。
不管怎么说,也无论发生任何事。
她始终都是你葬花剑神慕容折花的徒儿啊!”
“你觉得我真得愿意将她抛下吗?你觉得我真得能够忍心看着自己的徒儿和挚友,在那阴森冰冷的无间黄泉下受苦吗?
可是,我又能怎样呢?
她本就只剩下一缕残魂。
若非辞卿他苦等无数岁月,以凄绝画意为她重塑身躯和魂魄。
她又岂能转世重生。
但纵使如此,她却仍只剩下一缕残魂,辞卿虽能以画术为她再绘身躯与魂魄。
但终究这不是原本的她。
一旦她失去了来自辞卿身上的凄绝之力的庇护,那她便再难维持辞卿,为她绘成的洛虚画魂之身。
所幸,辞卿在自刎之后魂识即将涣散时的最后一刻。
仍为她拼命留下了一丝凄绝之力,而使得她可以在最后洛虚画魂之身破灭之后。
仍能够留住她最初的那一缕残魂,而侥幸躲过了魂飞魄散的结局。
并且。
还因此凭借她那一缕残魂之上,所附着的那一点儿华胥血脉之力。
在她的心境之中构筑出了一个九幽魂栈,以此吸引那些艳丽倾城的九幽残魂,以她们身上的魂识怨力为自己延续生机。
也就是说。
之前,她与那惊武之主拓跋幽寺在千瀑雪山大战之时。
楼邂设计逼她使出的冥界秘术影落潮魂,以及在她心境之中所构筑的那九幽魂栈,亦即是如他们口中所说的那——影落魂栈。”
慕容折花说着,不禁淡淡一笑,“但让我感到颇为意外和欣慰的是,她不仅凭借那影落潮魂成功转世重生。
还藉由华胥血脉之力和凄绝之力,将这两股力量与影落潮魂所蓄积的力量融合,继而成功炼出了那一口影落之剑无间彼岸。
这倒是着实让我对她刮目相看了,当真不愧是我葬花剑神慕容折花的好徒儿。”
慕容折花对楚千画能够炼出影落之剑无间彼岸极尽夸赞。
但却被太子长琴嗤之以鼻冷冷嘲讽笑道:“少自作多情了,千画能够炼出那口影落之剑,那也是她自己的幸运和本事,与你这狠心无情的师父又有什么关系。
说出来,也不怕教人笑话?
别说是外人听到了会怎么看,即便是我这做好友的,也实在为你感到脸红啊!
我最厉害的剑神阁下,你是羞也不羞啊?”
慕容折花对太子长琴这般揶揄,却似乎丝毫不以为意,只道:“随你怎么说都行,反正,我慕容折花的徒儿永远都是我慕容折花的徒儿。
终有一天。
我必会让世人知道我葬花剑神慕容折花的徒儿有多了不起。
而且,我也已经想好了要给我徒儿的见面礼,那就是我在她与那惊武之主拓跋幽寺大战之时,便已经为她特别量身定制了一部剑法——影落剑禅。”
“影落剑禅……”
……
“影落潮魂与刹那情禅相互融合,进而超越突破这两股力量原有限制,使这两股力量的威力能够最大限度发挥到极致完美的境界。
这的确可以算是一份颇有分量的见面礼。
但怕只怕这礼物虽好,偏偏人家就不肯收啊!
好友,你说,倘若真是如此,那你又该怎么办呢?”
慕容折花不由一笑,“好友不必担心。我慕容折花既然说了,那便一定会做到。”
“好,那我可就等着看咯?”太子长琴道。
慕容折花道:“便请好友拭目以待吧!”
太子长琴微笑抚琴,心中亦重亦轻,却不知这将来之事,又将会如何演变。
但既然这榣山之上。
秋风已起,凛冬将至,他却也唯有坦然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