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本王虽然说本王与诸位也算是‘武林同道’,但却也从未说过咱们都是同去同归相向而行啊!
难道说……不是吗?
本王方才所说的‘武林同道’,它真正的意思其实是指,本王与诸位都走在一条路上,可虽说都是一条路,但却也略有不同!
因为,同是黄泉路。
本王是自那黄泉归来,而诸位却要黄泉归去了!”
霎然,“啪”地一声!
但见白衣人突然将手中折扇一握,缓缓转过的脸颊愈现阴沉狂魅,虽不发一语却仿佛足以教人魄丧魂飞心惊胆寒!
此时,一刀绝武独孤啸天蓦然惊觉,似格外慎重和戒备地骇然直呼道:“不对,你就是那魔界至尊寒殇殃阙座下。
昔日,曾被魔界至尊寒殇殃阙奉为‘天地一昙华,永夜仅一现。杀戮成武道,魔界第一人。’的魔界圣君雎鸠魔殿之主雎鸠王花烬雪!!!”
“哦?不错嘛,本王原以为自己长住魔界,极少往其他各界游历,应该不会有多少人知道本王的存在才是!”
雎鸠王花烬雪摇头叹息,无奈笑道:“但本王似乎还是错了?
或许,都怪本王平生杀戮太多,忘了要为逝去亡灵们趁寻常闲暇的时候多念几句‘罪过,罪过,阿弥陀佛’了吧!”
突然,雎鸠王花烬雪目光飘忽而过,人群中一名佛门高僧竟不由自主被一股诡秘邪力裹挟半空漂浮不定。
“观佛者如此庄严肃穆气度不凡,想必应该也是一位修行得道造诣高深的得道高僧吧?”
雎鸠王花烬雪微微笑着,似格外亲切仁慈温柔,“那不知道依大师之见,像本王这样平生杀戮无数,造一身杀业累累。
恐怕连那阿鼻地狱都容不下的万恶罪魁枭中魔首,又该如何向我佛祈求来世,渡我一个回头是岸立地成佛呢?”
“魔头!休得猖狂!岂不知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佛眼下,定不容尔等邪魔肆意杀戮荼毒生灵!贫僧虽无能,但来日必有圣人出世诛魔断你恶途!”
佛者,誓死不屈,义愤填膺!
但无奈面对雎鸠王,实力悬殊,天差地远,任其如何挣扎反抗也终是徒劳。
“唉,同为得‘道’之人,大师何必如此出口伤人。佛祖说法之本意岂非便是为度化众生,本王虽是一身罪业罄竹难书的罪恶魔头,但佛祖不是也说过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吗?
本王也正是有感于此,才想不耻下问想要向大师虔诚请教啊!
为何大师却对本王起了执着之念分别之心呢?
当真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啊!”
佛者闻言,不由怒极!
“无耻恶徒!巧言诡辩,亵渎佛法,以为如此便能躲过因果报应吗?”
“呵呵,因果……报应?本王还是希望看到有那么一天呢!但可惜,本王翘首以盼等待至今,它却迟迟不来呀!本王为此也是颇为遗憾可惜啊!”
乍然,雎鸠王花烬雪将手中折扇一扬,佛者头颅瞬间爆裂,顿时血肉横飞,鲜血四溅。
“你说,是吗?邂君!”
那酒红泥还不及反应,便听得她怀中虚弱不堪的邂君,此时,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气息。
“咳咳,是啊!许久不见了,雎鸠王,我就说嘛,威名赫赫,杀戮得道的‘魔界第一人’雎鸠王花烬雪,怎么可能真得会就那么轻易就死在了一介凡人惊武之主的手下呢!
果然,你筹谋多时,等待的便是今夜这一刻吧!”
邂君在几声急促的咳嗽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
“邂君过誉了,比起邂君的实力修为深谋远虑,本王还差得太远太远!上回能有机会逃过一劫,实属侥幸罢了,也还要多谢邂君您手下留情呢!
要不然,今夜,本王又岂有机会特地来此向邂君拜候,以报当日邂君欲将本王除之而后快这一局之仇呢?”
楼邂笑了笑,道:“也是,但你以为今夜你就真得真能够胜券在握得偿所愿吗?”
雎鸠王花烬雪道:“或许能,或许不能,但看今夜这番景象,似乎还是‘能’的可能性会更多一点吧!
那么,本王又岂能辜负邂君一片美意,错失了这杀戮嗜血供养我雎鸠魔魂的难得机会呢?
但在此之前,不知本王可有福气向邂君讨上一杯美酒品尝品尝吗?
因为,今夜过后,世间可能就再也找不到邂君亲手酿制的美酒了啊!”
那酒红泥按剑怒道:“你敢……!!!”
“诶,人家说要喝我酿的美酒,我楼邂又岂能拒绝呢?”楼邂拦住那酒红泥按剑的手,在那酒红泥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而且,人家说得也没什么不对的呀!
今夜落得如此下场,岂非也是我楼邂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当初,落樱暮台上,雎鸠王因为我楼邂之算计惨死当场。
今夜,在这东吴姑苏醉剑楼前,我楼邂不也应该给人家一个交代吗?”
“呵呵,邂君不愧是邂君,我雎鸠王花烬雪此生所敬慕之人,寥寥可数,没有几人,但你邂君却必须得是其中一个!
所以,今夜此局,我雎鸠王花烬雪能与邂君对饮一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见楼邂未死。
雎鸠王花烬雪心中大悦,喜不自胜。
“此刻,你我二人,那些所谓的正邪立场且暂放一旁,是非恩怨俱不提,生死成败皆不论!但请邂君赐酒,相谈一醉,棋逢对手,一笑千古风流!”
“酒来!”楼邂挥手间,随即便见十坛昔日他亲手酿制的陈年老酒摆在眼前,“这十坛百年老酒,可是我楼邂花费了不少精力酿成的!
今夜,也算是便宜你雎鸠王了。
但有言在先,一人一半,五坛喝完,谁醉了,谁给钱!”
“哈哈,邂君这话可实在有趣,邂君但请放心。今夜,你若醉了,来年坟前,我必替付了这顿你亲自酿制的五坛百年老酒的酒钱,绝不赖账赊欠!”
楼邂慨然一笑,道:“好!今夜,你若醉了,明年,在你墓碑前,我必请你再喝五坛!”
随后,楼邂与雎鸠王花烬雪各拿走一坛,捧在手上,意气开怀,昂首痛饮。
“既有美酒,岂无歌舞?不妨便拈花即兴霓裳为舞吧!”雎鸠王花烬雪说话间,折扇翻转,遂见绮花自现,似美人婉转,水袖翩翩,歌舞其间。
“雎鸠王当真名不虚传风流快意,那我楼邂又岂能落于人后,便且赋诗一首聊以消遣吧!”
楼邂谈笑间,略一沉吟,随即吟道:“月上清宵非广寒,何曾流连住人间。把酒不问樽前客,一饯落花别经年。”
雎鸠王花烬雪听罢,稍一思忖,不由笑道:“邂君既赋此诗,我雎鸠王不才便只能藉邂君雅句锦上添花了。”
美酒入喉,愁上心头。
但听得雎鸠王花烬雪眼底深情脉脉,徐徐吟道:“月上广寒清宵远,花落朝夕慕何年。把酒不问樽前客,一饯落花别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