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穗家的阳台封了落地窗,外面电闪雷鸣,雨声喧嚣,雨势越来越大。
她将窗帘放下,而后拨通了王硕的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似乎像一直守着电话。
“喂?”
安穗听出这经理的声音都有些沧桑,她咳了一声,开口说:“王经理您好,我是安穗。”她说,“我打电话过来是想跟您说一声,周泽人没丢,找到了。”
“安穗?MTN?”王硕的语气十分焦急,“您意思周泽在您那是吗?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安穗出声安抚:“他没什么事,就是手机没电了,淋了点雨。等会要是雨小了我就让他回去。”
王硕:“您别骗我了!周泽是出什么事了?要不是出事了他怎么不自己跟我说,反而让您打电话过来!”
安穗倏的一愣。
是啊,她刚刚为什么不把手机直接递给周泽,让他自己解释?
现在她替他这通电话,活像是家属一样……
“他真的没事,”安穗扶额,想着解释也麻烦,索性冲着里面喊了声:“周泽。”
周泽迈步过来,端着已经喝完了的空杯子问她:“杯子放哪?”
安穗:“厨房第一个柜子……”她说着又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别打岔,将手机递给他,“你经理担心你,我说你没事,他不信,你自己解释。”
周泽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电话。
安穗则直接拿着杯子去厨房了。
她想了想,还是开了水龙头将杯子洗了洗,还没等她擦干杯子,周泽就已经打完了电话。
“这么快?”安穗有些惊讶。
周泽:“他问我在哪,是不是在你家,我说是,他就没说什么了,让我好好休息,就挂了。”
安穗心想这误会大了。
刚刚她和周泽的对话一定被王硕听到了,他可能以为周泽从离开比赛就一直在她家。
但她也不过刚刚见到他二十分钟而已。
说起来,安穗也不明白,周泽是怎么来这的,来这又要干什么。
她觉得自己刚刚在楼下的时候就应该问问。
那会她看着他被雨淋湿的样子,一时心软,就想着先让他喝杯水算了。
安穗暗叹,她果然是被沈岚汀荼毒了,净想着请他吃饭喝茶了。
想起自己准备的那份礼物,安穗觉得反正水也喝了,她也仁至义尽了,再跟他客套一下,把那份礼物送给他,就可以送人出门了。
安穗是这么想的。
但等她抬头准备开口的时候,就见刚刚站着的周泽已经将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脱下。
黑色大理石台前,被雨水打湿的男性身体展露,水滴顺着肌肉线条滑至块垒分明的腹肌,又和湿了的裤子融为一体。
安穗的话倏地卡在那。
周泽拿着湿了的衣服问:“我能洗个澡么?”
安穗:“……我这没你换洗的。”
周泽眼眸微敛:“没关系,有烘干机吗?”
安穗觉得他是故意的。
烘干机就在阳台,他不可能看不到。
浴室的水声响起,安穗将周泽的衣服丢进烘干机,刚准备关上的时候,她有些接受不了,起身回了屋内。
她走到浴室门口:“周泽?”
浴室内淋浴的水声在安穗的声音响起以后,明显小声了不少。
周泽的声音响起:“嗯。”
安穗说:“你衣服全是雨水烘干了也很脏啊,我帮你放洗衣机洗一洗再烘干吧?”
周泽:“好。”
安穗问:“……你裤子呢?一起给我了吧。”
门打开,劲瘦的一截小臂伸出,上面还带着些水珠。
安穗将衣服拿过,手难免碰到他结实的小臂。
触手冰凉。
她眉头微皱,伸出手抓住了这截伸出的小臂,温热的手心抓在粗壮的小臂上,冷热的差异让手中的小臂瞬时绷紧。
“周泽,你在洗冷水澡?”安穗语气不太赞同,“虽然是夏天,但是这周一直在下雨,温度不算高,你淋了很久的雨,不要洗冷水澡了。”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安穗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又喊了一声:“周泽?”
没人应。
她继续喊:“周泽?周泽?在听吗?”
一连几声,浴室里的人应了,只是声音哑得厉害。
“穗穗。”
安穗心中微微一跳,浴室斑斓的玻璃门前男人的身影靠近,高大的影子隔着一扇门站在她面前,像和她面对面说话一样。
周泽的声音沙哑和那晚一样,闷在嗓子里缱绻:“你那天说得话还算数吗?”
安穗微怔,低声问:“什么话?”
金属的把手被人微微下压,玻璃门被人打开,携着水汽的凉裹住安穗,那水汽当中还有着沐浴露的味道。
安穗很熟悉,这是她常用的。
视线里浴巾半挂在男人劲瘦的腰身上,沐浴露的香气压不住地扑向她。
安穗看到他没擦干净滴着水的宽肩,水珠妖娆地擦过肩膀的肌肉,而后落在她的脚上,凉得她想往后退。
周泽就把她圈在怀里让她只能靠着门框无路可退。
他的头发湿着,因为他俯身的原因,发尖的水滴在她的锁骨上,缓缓掠过没入胸|前。
那滴水实在是凉,安穗感觉到它从锁骨滑至胸|前,从柔软的胸上往下爬过,直到落到小腹被体温温热。
安穗被他逼的太近,微微偏过脸,又被他掰回来。
他声音很低,但在她耳边又一清二楚。
“你说,我们可以每周末都见。”
安穗:“……你说炮|友的事?你不是已经拒绝…”
“嗯,可我改主意了。”周泽打断她的话,漆黑的瞳孔盯着她,问,“所以你说得还算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