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到了衙门,上了公堂,那堂上的任南巡抚大人一见师姐,便当即请了郎中过来,确定师姐确实眼盲耳瞎,便当即宣告她无罪释放了。
一个聋子瞎子、手脚还断过的人,要指认她有犯罪,这确实是天方夜谭。
而我也不想师姐再受无妄之罪,在那巡抚问及师姐是否知情时,我也摇了头。
且药王谷内多人也能证明,师姐压根连蒋子秋的面都没见过。
至于为何将我和末药带来,是因为蒋子秋毒发身亡那日,只有白青囊和末药见过蒋子秋,而在末药离开蒋子秋所在地时,立马便来寻了我。
所以我有从犯嫌疑。
而随后的审判,那巡抚以事关官员要闻,而摒退了左右,关闭衙门,让百姓退之衙门之外,仅留押我回来的官员,以及我白青囊、末药等人在场。
“仵作查验,受害人蒋子秋体内乃有两股毒素,白青囊,我且问你,你是否给蒋子秋用药含毒。”巡抚高坐,正眼凝眸,气势十足。
但一般此等官员,若无行亏就举,当自带一身清正之气,可我观之堂上那人,却丝毫正气也无。
“禀告大人,我于蒋子秋用药,的确含毒,但我行医近十年,治病用药从未出错,蒋子秋来药王谷前,已身中剧毒,为压下他的毒势,我只能先用以毒攻毒。”
那巡抚听白青囊说完,便直直追问“那为何蒋子秋会毒发身亡?”
“蒋子秋于药王谷医治一月有余,他体内的毒素已被我完全压制,正待用药以消毒性,但不知为何,昨日清晨我循例探看,他已毒发身亡。”
“且我行医有一习惯,每日必会书写用药诊脉的记录,那上面完整的记录着我如何用药,如何救治蒋子秋的全部过程,望请大人明察。”
不做亏心事便不怕鬼敲门,白青囊虽看着柔弱,但说起话来,慷锵有力,不卑不亢,倒是叫人一看就觉得冤枉她了。
“你药王谷弟子全部的口供包括你的记录本,本官已见过了,你确实在医治蒋子秋上并无异样,但蒋子秋毒发前,只有你和你妹妹末药去见过他,若凶手非你,那……”
一听要将祸水引向末药,白青囊很明显便慌了神,一下便急了,赶忙道。
“大人,舍妹在医治蒋子秋一事上从未插手过,且她于医道不通,辨药都难,怎有本事毒害蒋子秋呢?”
白青囊这点确实没说错,末药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医痴,只是这个痴是痴呆的痴,要不然怎会连白青囊都把她教不会呢。
而听了白青囊的话,巡抚点了点头,摸了一把胡子道“的确,犯人末药似乎并无能力做到这件事,那……”
说实话,这任南巡抚的判案叫我看得有点想笑,就连我也知道,讯问犯人要先讲动机再问作案手法。
可他却摒退左右,敷衍问案,显然是想尽快推出一个罪犯来顶罪。
“大人,自蒋子秋到药王谷,我全程从未去见过他,况且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这一无作案动机,二嘛,也无作案时间呐。”
我已知这场戏是什么目的,便也不慌不忙的回答起来。
只是我未想到那堂上的人却笑了,继而起身,从堂上走下来,并在我身上左右打量了一番,一派神态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
“褚乐之,不,我应该叫你一身褚仙师,仙界千岚宗长老,楚长老的五弟子,我说的可对,褚仙师。”
修仙界不为人间所道,这是人皇治下默认的规矩,可这巡抚大人,竟敢愚蠢的在这公堂,敢将我的身份讲明。
余光所见,白青囊和末药都是茫然加震惊,而那堂侧,押我们的官员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被挑明身份,难免心有震惊,但我面上依旧不为所动,只装作疑惑的样子回答“我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褚仙师可能不知,我们在蒋子秋的贴身位置,发现了一个香囊,那香囊中有一枚晶石,触只可让人心神清明,但这晶石一旦被毒气侵染完全,就会立马变成另一种剧毒。”
“不巧,在我麾下去捉拿你时,正好看见了,出自你手的武器,就镶嵌着同样的晶石,且以本官所知,这种晶石,它不会产自人间。”
“另外从药王谷众人的口供中,褚仙师似乎对药物的认知甚广,可以说是精通药学,加之仙师最为拿手的本事,以法制幻、以药制境,不正是蛊惑人的手段吗?蛊惑我们这些凡人,更是岂非手到擒来。”
听到这里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巡抚拐弯抹角的就是在说我蛊惑了末药,毒杀了蒋子秋,甚至连我看家的本事都知道去了。
那这人间,除了师姐,自然就只剩下我那位好师兄了。
“作案手法、案证,案据,听上去你都帮我想出来了,那请问大人,作案动机呢?如你所说,我为何要杀区区一个凡人,还是用那般拐弯抹角的手法。”
听我这般说,那巡抚倒是也不急,挺直身躯便叫一旁的官员带上来一人。
我仔细一看,这人有点眼熟,似乎是曾跟末药一起抢劫我的那行人中的一个。
而显然末药已经把他认出来,面色有些激动,正要张嘴说什么,却被我视线制止。
而此时那人已经跪下高喊“巡抚大人午安,草民李强叩见青天大老爷。”
“李强,你且说来,为何你会到盐运司副使蒋子秋的官邸周围,且四处打听蒋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