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多舒服了。
“大人,别着急,千手说五天,那是一分都不多的,现在太阳都没完全下山呢,耐心等着吧!”
这两天我和孔雀的话十分明显的很少,这导致与他这般待着,让我多少有点尴尬。
但好像对方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此时出声时孔雀又恢复了那般不着四六的感觉,让我心中竟浅浅松了一口气,但也只是瞥他一眼。
我看了一眼天边夕阳,妖界黄昏跟人界和修仙界有些不同,那些金红色的云,有些偏向于紫红,显得极为鲜艳,有种刺眼的美感。
但若是按孔雀所说,那是还不到时间的。
可这越到跟前,我就是莫名越着急,短短几个时辰,硬是让我等得比这五天都漫长的感觉。
而终究孔雀说对了,就在星月高挂的时候,子时已至,那存在了五天的结界,在我面前一点点消散。
察觉到这的时候,我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随着结界的逐渐消散,偏殿内的景象在变得越发清晰。
我好像看到了师姐的身影,虽然有些模糊,可我也确定那是她,静然伫立时的袅娜蹁跹,好像是凌空而立的,衣炔翻飞。
继而就在结界完全消失后,我正准备进去时,那突兀袭来的迅风,却将我吹得直直倒退。
我下意识掩了面,这风夹杂着很是强大的灵气,来得着实令人卒不及防。
继而我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有什么从我身边快速略过,带着我极为熟悉的气息,然后很快的消失天边。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快速离去的师姐,本是明月当空,现在却突然有乌云聚集,隐约雷声传来。
“雷云?雷劫?!”
“真是超出预料了,这是要渡元婴了。”
我正暗自惊讶,却听到千手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缓步而出的幼小身影,望着天边,脸上带着满意的神色,但随即侧头看向我。
“喂,你,八尾幽付给我当报酬的灵液,被你师姐吃了一半,你来日记得还我!”
千手的看向我的眼神恶狠狠的,像是我夺了她宝贝一样。
但她声音稚嫩,脸肉嘟嘟的,这般看着,莫名却只觉得可爱。
“好!但是,我师姐,她怎么回事,她的经脉丹田不是都毁了吗?怎么会现在要进阶元婴期呢?”
“谁跟你说她丹田也毁了,只是被封印了而已,经脉缝合,解开封印,就没什么问题了。”
“但是她的身体太久没有灵力,就像干涸开裂的湖,让我只能给她喂了一滴灵液焕发生机,但是我没想到那不是湖,是海绵呐,瞬间吸走了我一半的灵液,还借机进阶了。”
千手好像很气,说时还不甘的蹬了蹬脚,直呼气煞我也。
但我的注意力只在师姐的丹田,被封印?怎么会是被封印呢?我亲眼看见师傅将师姐的经脉寸寸震碎,直到丹田。
但是……等等,如果,如果那时他只是使了个障眼法呢?
以他渡劫期的实力,营造这般假象简直是太简单不过了,渡劫期的封印,千岚宗上下根本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可是师傅为什么这样做?他这是在给师姐,留一线生机吗?
可在上玄之森时的杀意,也真的一点都没掺假的。
“千手前辈,你说的封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亲眼所见,师姐的丹田,被一位渡劫期强者毁掉。”
我迫不及待的出声,想向千手索取一个答案,可她却说:
“渡劫期?那就对了,我就说那种花哨不管用还耗费灵力的封印,一般修士才不会使呢,渡劫期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那是一种带着幻术性质的封印,可以将被封印的丹田,幻化成另外的模样,比如被破坏掉。”
“但是这种封印没啥用处,只能拿来糊弄人用,并且格外耗费灵力,所以基本不是研究幻术的修士或妖,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封印存在,且就算研究了,也起码是到合体期以上,才有所了解。”
“说到这里,你就该庆幸我曾有两个精通幻术的好友了,若不是它们以前向我使过幻术,让我对这方面有所了解,我还真看不出来。”
“只是物是人非,几百年前它们死在了一场大战中,留下的血脉,连我也找不到在哪儿,唉……”
千手越说越起劲,噼里啪啦说了好多,但我却没听她说了啥,注意力只在对方所说的幻术性质四个字上。
其实师傅是想过教我幻术的,曾经他见我痴迷于此,但他一个剑修,没涉及过这些,就只能说让我不要乱学,待他研究研究,再来教我。
但他空口说白话的次数太多了,我没听他的,一直都是自己摸索,或者请教宗门执教长老。
可如果他后来真的有去研究过幻术的话……
我不敢往下想,我总觉得再想下去,会让自己似乎陷入一个巨大漩涡之中,下意识的警觉,让我停止了思考。
于是我向千手道了谢,并承诺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双倍的灵液,来还给她。
继而我便向着师姐离开的方向追去,有孔雀的帮忙,倒是很快追上。
而待我们再看到师姐时,已经离妖神宫很远了,师姐在一座山峰之巅,直面雷云而立。
滔天黑云聚集,沉沉暗暗堆成天空唯一的暗色,而师姐已经召唤出了她的本命仙剑,一剑破开乌云一角,从中窥见电闪雷鸣,靛白色的细雷闪烁时,照的师姐素衣凛亮发白。
师姐的眸子还是黯淡一片,可周身却散发着无边气势,浅白倩影不倾,剑势如虹,眉目清冷凌然。
视线触及那眉眼时,我忽然一抖,疾风袭来时更是无法呼吸。
那骤然间,映在我眼底的景象,让我觉得,就好像期待了好久,盼望了好久,彷如实现了毕生所望,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