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褚乐之，看上面，你再看看那字，这次你能否认得了？”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这位陛下出现如此状态，但对方眼中愈发明显的癫狂，让我知道最好不要拒绝。

只是心中难免为难，距离上次，这才过去几天，我怎么可能就认得那字了，若是等下认不出，以高治此刻表现的状况，若是触怒的话，可就难办了。

这般想着，我想说点什么，但是视线对上对方，又是那般急切的期望，甚至此刻更为迫切，让我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能硬着脖子抬头看去。

心中还在思索等下如何才能让对方不至于那般生气，但抬头时却叫我震惊无比。

“无处生有千千界，有处千界皆圆缺……”

分明几日前还一个字都不认识，现在一看时，那每个字，还是那般复杂的古文，可我就是能认得它们是什么，以至于无意识的我便念了出来。

“对，是的，无处生有千千界，你认得，我就知道你认得的，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和我一样的，和我咳咳咳咳……”

还没等我念完，高治却先激动起来，待我回头，便见他捂嘴弯腰开始咳嗽起来，那般沉闷的声音，好像要将肺咳出来一般，带着他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陛……”这情况来得突然，看着那摇摇欲坠的人，正待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扶一把的时候，屏风后的宫女已经走到了高治身边。

“陛下，还是先歇息一下吧！”一直都是冷漠脸的宫女终于有了不一样表情，皱着眉将高治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再倒上了一杯水递到高治面前。

许是多年主仆，两人的动作十分默契，一举一动都好似演练过一般行云流水，倒水，拍背，接水，微笑。

这样的场景我本不该觉得有什么，分明正常不过的画面，可就是让我嗅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但到底对方是皇帝，我也只能恭谨站在一边，等着他缓过劲来。

“你先下去吧！”平静下来，高治摆了摆手让宫女再次退下，眼睛却依旧紧盯着我看，明亮中带着狂喜，和苍白的脸色成鲜明的对比。

“陛下身体有恙，还是多休息的好。”被那眼神看得我实在不自在，虽然心中也很是疑惑，但还是在静等着高治自己给我解惑。

但高治只是摇摇头，继而眸底闪过暗芒，视线更为认真的看着我“褚乐之，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确实有，但是我也不知道从何问起，更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为我答疑解惑。”

显然高治也意识到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了，现在才来平静的试探我，但即便是试探，也能感受到他那好心情。

“你先问问看。”莞尔浅笑吗，轻扬的语调一出，叫我倒是更为吃惊。

说实话，我是一点也不明白高治到底在开心什么，不过他既然这般问，那我也不必打什么太极了。

“那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我回头指了指墙上的纸卷，就是方才我认出来的那张。

其实真正想问的到也并不是这个，我只是找个一个相对好问的问题，以便打开话题。

但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却好似把高治难住了，眉头霎时下压，眼中顿住的润光，表情淡漠了些，这般看过去，眉目间的柔态散去，好像又变得英气了许多。

“没想到你竟然会问这个，好吧，其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高治缓缓又行至我身边，浑身气势渐渐升起，话顿住时，表情也凝重了许多。

“其实，朕也不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猜测，应当是说，这世界，不止有一个世界，最初诞生时，或许诞生了很多世界，而这些世界，有完整的，也有不完整的。”

“什么意思？这方天地确实有六界，但什么叫有完整的，也有不完整的？哪一界不完整？”高治的解释让我不太听得懂，六界同时诞生，同时延续，哪还分完整不完整。

“不，你理解错了，我说的世界，不是我们所在这方天地的六界，而是六界之外，更大的世界。”

摇摇头，高治看向我，说话那眼中的深邃仿若慕夜星辰，根本看不清其中蕴意，也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我没有回答，我想不出六界之外还有什么更大的世界，所以我回答不出来。

而或许看到了我的茫然，高治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思索如何解释，但没一会又是摇头，循环两次后，好像终于放弃。

“算了，你还是自己领悟吧，终有一天，你会领悟出来的，现在的你，对于你身上的力量，还根本不知道如何运用。”

“力量？我有什么力量？”高治的话说得玄之又玄，可我却听得更加迷惑。

如果他说得是花龙带来的力量的话，那这要命的力量，谁想要谁拿去，我反正是一点也不想要的。

可听到我话的高治却笑了，好像终于问到了正题一样，让他看向我的眼神重新带上期待。

而这次我看的更真切了，那种期待，就跟黑暗中独行的人，在将要绝望迷惘之时，看到终于有一个同行人出现。

“我说的力量是……你昨夜，看到未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