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不寒酸的乐之兴奋了半宿才停歇，期间山雨去而又返，硬是下了一整夜。

等到次日晨曦降临，树枝还在不断低头，夜雨残余垂落，掉入满地泥泞之中，但鼻息间还是满山清新之味，还有一点……？

“师姐，不寒酸真是太棒了，握住它身体好像自己就能使出棍法，真神奇，你是在上面篆刻了什么阵法吗？”

抛向山林中的思绪被乐之的声音唤回，昨夜乐之已将不寒酸认主，此刻在山洞前舞起来，颇有几分气势，多年习惯，到底还有一些留在身体里。

望着山洞前兴致勃勃的人，光影折射在侧脸，映照的眸子透亮，叫人有一瞬无法直视。

“那倒没有，不过也可以试一下。”

“啊？试……试什么？”

听我这般说，乐之笑容瞬间愣住，我并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来，指尖一伸白光划过，手中便握住一柄长剑，继而行至乐之面前。

“试一下它是否真的这么神奇，不过放心，不似妖族间的搏斗，仅仅切磋而已。”看见我拿着长剑走过来，乐之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很难看，眸中流光瞬灭，叫人还是不忍心安抚道。

一听说是切磋，乐之脸色才好看些，只是手中攥着不寒酸，还是嗫嗫喏喏“师姐，你……你这不是欺负人嘛？跟你切磋，我？”

这般一说话方才那点气势全荡然无存，低着头，反而生出畏缩来，毫无元婴修士该有的风气。

“乐之，虽说如今……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压低了声音，话到中途还是转了话头，看着乐之紧抿的唇，在她缓缓抬头时，止了声，却抬起手。

言语到底苍白了些。

手中使了几分力气，长剑轻动发出铮响，剑身冷光在乐之眼前闪过，待她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我已将攻击之意显露出来。

我们离得不远，长剑挥出眨眼便到了眼前，像是被吓到，乐之瞪大双眼，下意识连连后退，却并没有举棍挡我。

“师姐……”似不解我为何这般，乐之赶忙出声，但我依旧充耳不闻，反而气势大开。

于是就此紧步追赶，直到对方脚下一滑，一屁股坐进泥坑里。

这一下坐的扎实，那泥坑里似有碎石，叫乐之坐下的瞬间又嗷一嗓子弹了起来，但这般惊慌失措的状态，我也并未收了手中的剑。

冷光再次闪过双眸，下一秒那双眼便一下沉了下来，属于元婴修士的灵气震出，直将泥坑中的泥水蒸发，翻身躲避的同时手腕翻转，剑势便瞬间被不寒酸破开。

有效！

心下一喜，但我却并未停下来，反而扭转身形，悄用上了几分力，剑势变刺为削只向对方颈肩，继而只听一声冷响，如愿等到不寒酸。

这般攻势大约持续了几十秒，若是远看，乐之虽还是狼狈躲避，但招招躲挡却恰到好处，甚至于双方灵力已然在空气中形成对博之势，偶然可见熟悉的棍法被使出来。

只是存着试探之意，这般切磋在得到满意的反馈后自然停了下来，随之便是乐之望着面前塌掉的山洞和一大片拦腰而断的大树，满脸不敢置信。

“这是……我做的？”或许是方才动作大了些，乐之的眸中还带着未定的激动，但又惊讶于自己的力量，以致面上表情变了又变，好看得很。

“自然，但对于元婴修士来说，这种程度应当算弱。”

“弱？我感觉自己仿佛可以听到百里之外的声音，看到千里之外的景色，这也算弱？”乐之的视线不断扫视周遭，这好似给她带来了莫大的自信。

“以大多修士的认知来说，是算的，但弱与不弱，终究还是看你自己，有些时候，纵有通天之力，亦束手无策，势单力薄，也能拔丁抽楔。”

修为和实力向来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很久之前我便领略过的，而今重生，又感受了一回。

“那就不是弱，我觉得现在的我，还是蛮……诶？师姐，那边好像有人。”

我不知道我的话给乐之造成了什么错觉，但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忽然望着另一个方向，秀眉轻蹙，似乎看到什么。

“想去看看？”那个方向，我自然是早就发现的。

“感觉状况很不好，师姐，我们去看看吧!”只不过犹豫了两秒，乐之还是转头看向我，眼眸中波澜点点，有些许急切。

“那走吧！”

这片山林确实很大，千万颗茂密巨树，其中不乏有一两颗格外出繁茂出众的，远远望去如同平地而起的一座树山，即便不如元妖巨树那般壮观，但也足够引人瞩目。

但此刻，正有一颗树，树枝不断掉落，灵力动荡而出，本是好好地一颗形似蘑菇的巨树，树顶一段却像是被被剃了一下，枝叶全落，露出枝干来。

而在最大的枝干上，正有一名约莫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女，手持巨刃，对峙着两头丈长灵蛇，而在她身后，靠近树干最里面，还躺着一人，不知是死是活。

不过几息的时间，我和乐之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般画面，只是我们并未靠太近，远远的立于半空，瞧着那边的局势。

“师姐，她背后那人，伤势不轻呢。”乐之的表情出乎意料的严峻，这样的表情已经许久未出现她的脸上，叫人有一霎的恍然。

“乐之想做什么？”看得出来，手持巨刃的少女应是筑基不久，那两条三阶灵蛇也刚好是筑基期实力，一对二还带个伤重人员，已然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