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了,前世今生加起来过去了二十万年,如果说这二十万年里有谁是我真的很讨厌的,那莫过于眼前这个爱穿红衣长裙的女人,星初。
嗯不是,她早就舍弃了这个名字,后来她给自己取了个什么名字来着?
忘了,不重要。
“怎么了夙月,装不认识我?还是复活之后,头脑这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
尾调上挑的语气依旧让人觉得恼火,就算过了二十万年,从她嘴里吐出的话也还是那么不中听,但如今我并不想花费心思跟她说什么,更不想去深究她为什么在这里,左右她能在这里安分的种花,就是再好不过的事。
“似乎来错地方了,也许你师尊让你来,不一定是要登顶,我们不如再去峰下看看……”
身后的三人显然并不知道这突然跑出来的女人嘴里的‘夙月’是谁,而我也没打算解释,只是转身看向东方听雨,商量着下峰去。
只是不等我把话说完,便见种遥意皱着眉盯着我背后看,似乎在仔细辨认什么,继而不过几个眨眼,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惊呼。
“等,等等,是……叶昧前辈吗?”
这变故来得突然,叫我一下语塞,便只看着种遥意越过我拉着东方听雨走上前“师姐,你看她是不是师尊房里那副画上的人,叶前辈,我……”
“遥意!太失礼了,抱歉前辈,我师妹她情绪太激动了,还请不要怪罪。”
东方听雨眼里也有错愕,但是比起种遥意还算冷静得多,听到种遥意这毫无遮拦的的话,赶忙打断,弯腰赔罪。
“能知道这个名字的人不多,你们两个小姑娘是哪里来的,你们嘴里的师尊又是何人?”
很意外,我认识的星初,也就是此刻的叶昧,从来都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人,从前在神界的时候,挑事打架是她的拿手好戏,起码三分之一的飞升神都被她揍过,只是因为不顺眼,而现在,倒是学会好好说话了。
“回前辈的话,我师尊名为师闲云,乃是如今坤派的掌门,我是她的首徒,东方听雨,这是我的师妹,种遥意。”
“师闲云?我想想,哦,五十年前确实有个叫闲云的小姑娘到这里来过,如今竟是一派掌门了,不错。”说起闲云,叶昧脸上浮现起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但随即话头又是一转。
“她如今如何了?”叶昧的语气很放松,像是随意一问。
可这分明简单的一问却将东方听雨难住了,微微带笑的面容有一瞬将的僵硬,和种遥意对视了一眼,两人双双低了头,有些无措的样子,看上去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看两人如此神情,叶昧微眯了一下眼,随即笑了一下“明白了,既如此,你们二人就留下吧。”
“额?前辈这是何意?”
“我曾许诺你师尊,若是有朝一日她在修仙界混不下去了,便到我这里,保她一世无虞,如今她让你二人来,应当是遇到难处了,那我也该信守承诺。”
话音落,也不待东方听雨回答,叶昧便忽而抬起了手,而就在她抬手的瞬间,平地忽起一阵疾风。
这风来得突然,像是自四面八方而来,拂过花田,卷起无数花朵冲天而起,像红与白的交缠戏舞,密不可分,继而又在风势最高处落幕,而那花瓣落下的地方,突兀凭空出现几座小木屋,映衬着背后的远山树林,像极了一处世外桃源。
“这几个屋子你们看着挑,不过除了最中间和最右边的两间,其他的随意。”叶昧倒是自顾自安排得兴起,但是东方听雨和种遥意面上却出现了为难,似乎并没有就此留下的打算。
可见叶昧这般,又说不出立马离开的话,且若是离开,去哪里呢?坤派危机未除,这般下峰,指不定又会遭到追杀,但若说留下,总归也不太甘心。
“怎么了?你们俩好像有话要说,是因为……哦,夙月,倒把你差点忘了,难不成你遇到难处了,那我这里到还是住得下。”
见东方听雨两人如此迟疑,叶昧破天荒脸上竟出现了关怀的神色,只是转头一转,看向我的眼神又带上了戏谑,不过好像,还有一点关怀没有褪去,甚至,还有点在意。
这很陌生,我并未实实在在去经历,难道二十万年的时间真的这么长,面前的这个人,像我认识的叶昧,可又觉得相差甚远。
记忆中的叶昧是什么样子呢?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只有阴险狡诈,自私冷漠,那种充满不屑和嘲讽的语气犹然在耳边回响,是与眼前平和的脸是完全不同的,即便对方眉目间还是给人一种十分精明的感觉。
可是就是不一样。
但是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认为她会变好,从她舍弃星初,称自己为叶昧那一刻开始,我跟她就没话可说了。
“或许我应该先对你们说明,这个女人不算好人,但应该还没堕落到要对你们出手的地步,留在这里确实不必顾虑安全问题,但要做其他事就很有限了,至于这峰下那些事,过段时间,你们会听到好消息的。”
和东方听雨两人本就是半路相遇,而今她们也算平安,也探清了这北寒高峰,那我自然也没有必要停留,但为让两人心安,该告知的事情,还是需要告知一下。
话落也不做犹豫,转身拍了拍还在发愣的乐之,不知道在做什么她从看到叶昧那一刻开始就愣住了,应当是对方和阿星一模一样的长相让她惊住了,这个等会还得想想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