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脖子上有没有项链,可以辨别出是家猫还是流浪猫。
不过这些猫咪一般都不爱聚在一起,我一直以为是方便独占食物。
我好奇地往下看过去,果然看见好七八只猫咪聚在一起,围着一个人喵喵叫。
这人真奇怪,独享猫咪的宠爱还能无动于衷地站着。手里拿着本子在写什么。
我在树上,他在树下。
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从他的身形和发顶辨别出他是个男生。身上穿的衣服很青春靓丽,应该年级不大。
一下子困意全无,我对这个人突然来了兴致,但没有马上跳下去惊扰走猫群,耐着性子看他会干嘛。
从我的视角上看,只能看到他低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他手上的动作不是一直不停,写东西时动作很流畅,但会写着写着停顿下来,笔在指尖转,似乎在思考。
我玩心大起,摘了一片银杏叶朝他本子上垂直扔下去,有风摇摆吹拂,叶子也跟着摇摆吹拂,就当我以为落不下时,黄金叶不偏不倚落在他的本子上。又刚好是我摘下的那片。
风又起,又是一阵雨。
叶雨落在他身上,他抬头仰视黄金雨,我藏在树枝叶中他看不见我的。他的笔停下来,但很快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行云流水。
猫还是没有离去。他都没有喂食连互动都没有这么冷漠无情,是怎么做的让猫猫们留下来陪他玩的。
我有点醋了,以前我准备了很多很多猫猫零食,还买了猫猫玩具。也没见到它们跟我玩很久,看到爷爷奶奶们或是其他小朋友就很快跑走了。
他是猫薄荷吗?这么吸引猫。
无情的人类,还在写写写。
他一直没有走,我也跟着一直待在树上。这不知过了多久,我哈欠都打了好几个。揉了揉眼睛,在喵喵叫声中渐渐犯困想着先睡会儿。
结果这一眯眼就是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
黄金暮色,潇潇簌簌。我打了个激灵,已经没有喵叫了,想着人应该也走吧。
视线随叶下移,刚好与一双深褐色的眼睛对视。
斑驳的光影,明珠般的眼睛,温情莞尔一笑,一切好像融入暖色电影。
我呆愣住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灿然一笑,礼貌地回礼。
我三两下跳下了树,理了下睡乱的头发。走近他说:“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要走时,想再看看树。你什么时候上去的?”
他的本子放在胸前,说话时不快不慢,没有想象中那么冷漠,清越悠扬。
少年长得很白,目光清澈。左眼下有颗痣,金色的、浅浅的。
“反正比你早。”我从那颗痣上错开目光,看着他的本子说,“你写了那么久,是在写什么?”
他将本子递给我,我打开翻过几页,不知从何看起。
第一页和最后一页都有写或者画东西,中间也有画过的地方,也有空白的地方。但要找一页空白张,很难看到。
这要写什么东西必须得见缝插针吧。
还有这字。
是字吧,还是画画?
就算是画吧,可这画风怎么也参差不齐。
饶了我没有艺术细胞,看不懂创作。
我把磁扣笔记本还给他时,看了眼扉页上,没有名字。
只写了一串字母——Alt kommer tilbake.
我肯定这不是英语。虽说我英语全校不拔尖,但也不至于基本单词语法也看不懂。
“意思是一切都会归位。挪威语。”
我试着用读英语的方法去拼读它,发现开始就失败了,读起来好怪,我问道:“为什么写这句?”
“我在家里的一张照片上看到的这句话,”他读了一遍,像在歌唱,歌词古老神秘,“很有意思不是吗?我听说过一个说法,时空是个莫比乌斯环,过去就是未来,未来就是过去。”
我笑着问:“那现在呢?现在是过去还是未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等我以为他进入学者式思考时,他忽然说:“现在永远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