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余大侠可真是一个佳公子咧,不仅风度翩翩,相貌堂堂,他使的那一手‘九思剑法’更是飘逸无双,精妙绝伦啊!”
“是啊,余大侠当真当得起‘侠’一字。前些年,青竹山庄覆灭后,东瀛人为祸江南,他挺身而出,两年内召集江南三岛、十四派和三十二帮一同对抗胡作非为的东瀛人。听说,他才二十来岁,当真是年少有为啊!”
“更不要说他手中一把无咎剑横扫江湖,江南帮派因此奉他为座上贵宾,甚至有追随他之意!但听说他光明磊落,胸襟坦荡,从不恃才傲物,也从不以尊者自居。年纪轻轻做到这份上,当真是不容易啊!”
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摸着胡须故作高深道;“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①。无咎剑,无咎剑,难道这天下仁器已经出世了吗?”
众人听他这么说,又问:“何为天下仁器?”
那白发老头便道:“天下名器有三,一为天地长生剑,乃世外道剑;二为血怒刀,辅佐圣人,为良佐之器;三为孤鸾……”
他故意停顿,又叹了气。
这下却把风惊月、吕婵二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
“孤鸾啊孤鸾,孤鸾为天下煞器,凶魂缠绕,厉鬼凄凄!一出则天下难平啊!”
风惊月听完不屑一笑,这老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怎么孤鸾有凶魂缠绕这件事我不知道?
那老头说到兴头上,起了身大声道:“而唯有天下仁器出世,以德灭煞,方可制住那代表祸乱的厉鬼,天下才可太平啊!”
“难道说余大侠就是那位仁德之人?”众人急切问道。
“不好说,不好说啊!”那老头一脸 “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他摆摆手,柱起拐杖,离开了酒楼。
他走后,众人炸起了锅,有人说此言似乎应验了江南的东瀛之祸,如今已是乱世,须得仁德之侠平定;又有人说,那孤鸾在幽冥涧几十年不出世,这八成是那老头胡说八道!
吕婵一听,“嘁”了一声,她没听过这号人物,不过想想,什么君子九思,什么天下仁器,这是又有男宝给自己立人设是吧?
据她的生活经验,男宝越爱立人设,翻车翻得越惨。
她不屑道:“你看,男人真的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余什么什么和他们这帮人有几个屁的关系啊,但他们吹得像救世主下凡一样。还什么天下仁器呢,这不是捆绑咖吗?要不是碰瓷天下名器,谁知道他无咎剑啊?”
“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出山后在钱塘大姐哪里吃串串的事情吗?”风惊月不答反问。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吕婵想起了那日路上魂不守舍的行人和大姐脸上难以掩饰的担忧和疲惫。
这和今天听到的余大侠率领江湖豪杰抗击东瀛贼寇的说法并不吻合啊?如果当真效果良好,大姐又怎么会无比盼望这一次武林大会呢?
吕婵恍然大悟:“他这是在用水军造势!”
万一这些人都是他专门请来给他热场子的呢?他先手打了一场舆论战,把三分“演技”吹成了十分。
怪不得这些男的你一句我一句把他吹上了天呢,吕婵对风惊月说:“我要有钱,我也给你买水军。”
风惊月笑笑不接话,她们俩的侧重点完全不一样呢,她更在意的另一件事。
她道:“孤鸾怎么说也横行江湖许久,幽冥涧也有极大的威名,他敢碰瓷,我看他是要先挑幽冥涧的人下手了。”
吕婵道:“那我们可以在时机成熟之时,让天下人见见真正的孤鸾。”
风惊月点头,又补充:“还有血怒刀。”
她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良佐之器,仁德之主,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这是想……让血怒门臣服于他?”吕婵与风惊月又一次心有灵犀。
“这可说不准啊,楚掌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降服的。”风惊月冷笑道。
吕婵沉思了一会儿道:“天地长生剑已经离开华山,在阿柔手中,他碰瓷不到,而现在水军又一下子把其余两把名器都拉下了水,如果真是他全盘操控,那这人有意思得很啊。”
武林盟主,号令天下,看来有人真的爱做这春秋大梦。
风惊月道:“我们找个机会去看看此人究竟多有意思,也顺便搞点小钱。”
武林大会的赛制很容易理解,先报名海选,决出一百二十八强后再抽签,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八组,先在组内决出胜者,胜者再与其它组的胜者对战。
各大门派选送的选手会被分在不同的组,避免过早相遇被淘汰出局。
现在时间还早,最精彩的比赛还没上演,但开盘庄家已经等不住了。
风惊月是不准备报名一把一把打上去的,过早暴露并不好,她这样的人物,只需要关键一杀。
所以很悠闲的风惊月打算去压压胜负,再看看余再之究竟何许人也。
注释①出自《周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