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作者写的2025泽非除夕24h的企划文,搬搬,同名)
虐路麟城和研究员们,私设如山,明妃黑王,泽非融合成为尼德霍格的爽文,ooc属于我,也属于江南
全文7.5k+,放心食用
即便状况尽在掌握,路麟城依旧一刻不停地以审慎的目光解剖路明非,他所观察到的儿子冷静得近乎漠然,让他心头攀上一丝不安。
他明确地知道,并认为所面对的并非自己的亲子,而是融合了怪物的怪物,一言一行都必须谨慎。
他尝试用言语解剖,所得的仅是单字的敷衍回答。
如果乔薇尼没有重伤,让她来试探路明非的内心或许会容易很多,路麟城有些懊悔。
事实上路明非只是麻木了,思维静止,凝固,又忽而拉扯,斗争。
某种意义上路鸣泽说得没错,没有谁是真正爱他的,即便是所谓赋予他生命之人。
消毒水和酒精的气味如尘土灌入鼻间,又像被雨打落的细粉,湿而冷。
药剂注入血液,针管刺进躯壳,冰冷的机械控制着他的身体,温热的母亲控制着他逃离的意志。
路明非感到自己越飘越远,越飘越轻,但他并未如他们所期望的来到梦境,将那魔鬼永钉于罪的十字架。
潜意识中他也不想这么做。
因此外界的声音还是清晰而近。
好在路麟城走了。
路麟城之外,他听见研究员们细碎的耳语,他们称路鸣泽为至尊,又称至尊为寄生虫,卑劣的傲慢与自卑交替出现然后统一,如此可笑。
路明非几乎就要笑了,如果先前没有被注射肌肉松弛剂。但这抵挡不住他越发好笑的心情——他们讨论的正主侧坐在床沿,弯腰俯身看他,偏长的黑发下垂,而严阵以待的研究员们熟视无睹,如入无人之境。
“哥哥。”路鸣泽腕边层叠的荷叶边压在路明非脖颈上,移动着,有些痒,"交换吗?”
路明非发现自己能开口了,这里被路鸣泽的权柄笼罩,现在他可以畅所欲言。
尼伯龙根对路鸣泽的压制已减弱。
"交换吗?”他绚烂的黄金瞳明晃晃地询问,“只要哥哥你说一句话,我这就把那些听墙角的全宰了。"
只要一句话,就能用暴力碾碎现有的和未来的障碍,用血与火偿还时时刻刻发生的背叛,无比划算的买卖。
一句话..….
恐惧却如附骨之疫扎在他身上,并非针对面前姿态端庄的魔鬼,而是对交易结果的恐惧或者说悔恨,它扼住了他的喉咙,试图阻止一场不发生就将引发无数悲剧的悲剧。
有什么问题呢?人生在世逃不过一个死字,虽说他这算英年早逝让人叹惋,但保准有一堆人会开香槟庆祝。小魔鬼也能逃离那个地狱。
【“他太孤独了,孤独地像个人类。”
“你知道吗?他居然想走路去中国。”
……】
惊讶成为嘲笑的点睛之笔。
神败给了自己的人性。
“好。”路明非说,“让乔薇妮长命百岁,师兄恢复正常。”
"楚子航?他有人操心啦,哥哥。"路鸣泽歪头,"不需要我。"
“那就毁了这里。"路明非说,"从这里出去。"
毁了这个困住你的囚笼,以你本该有的姿态活下去。
倘若有其他混血种或龙类在场路明非免不得要背上“毁灭世界”的罪名。就像路鸣泽当初只想沿着铁路走,走回家,却被“捕获”--控制畜生的动词。
"当然。"路鸣泽极快极低地念,忽地露出诡秘莫测的笑,"哥哥。"
他侧身翻向路明非,环住,紧密地抱着他如抱着整个世界,紧得路明非觉得自己的骨头勒到了他。
路明非感觉心脏一痛,接着空虚感涌入,像是有人用钢筋贯穿了他的心脏。
"something for nothing,999%融合,1000倍增益。"路鸣泽说着游戏的名词,对世界下令。
龙血炽热沸腾。
每一个阀门都被踹开,泻出洪流,无数的如尼文般的字符在洪流的漩涡中高速转动,每一个字符都是一种言灵,一串指令,指令着元素与生物。有些路明非认识有些则一无所知,但它们现在都躺在自己手中。
路鸣泽打了个响指:“交易成立。”
"契约者的肉_体,灵魂,欲望,从此为另一方所有。"
"哥哥,我们的火星开始下落了。"路鸣泽贴着他的额,欣喜地说。
我们的火,要把世界都点燃。
层层禁锢如被时光腐化般崩解,离析为尘埃,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稳稳地坐了起来,却无一人来阻止他一一室内已七倒八歪。
言灵·森罗。强制将人拖入梦境。
言灵·梦貘。挖掘记忆,扭曲为噩梦。
他们缔造的钳制路明非的铜墙铁壁就像沙塔般脆弱,无数言灵组合而成的伟力只有同等层次的存在才能抵消。
多种言灵的控制权——密党,卡塞尔和加图索家倾尽资源也想要培养出混血君王的重要原因。
“乔薇尼。”他金黄的瞳孔俯视研究员,吐出目前最关心的三个字。
“她已经被送出去了。"对方眼神呆滞地说,“她的伤势持续恶化。路先生推断她如果死亡,有极大的可能你和至尊会不顾一切毁了人类最后的希望。”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将这建立在路鸣泽尸骸之上的坟地称为人类最后的希望?
但乔薇尼已经被送出去了。
不易觉察的喜悦腾起,凶暴的神情隐隐浮现,恶魔轻声:“那就没关系了。"
人从未将怪物当做同伴,怪物同样不必伪装成人。
墨黑的鳞片自脊骨生长,刺破脆弱的肌肤,倒映刀剑的锋芒。同色的骨骼穿透肌肉和血管,像雨刮器那样缓缓升起,一节节伸展开,根部宽如手掌,而尾部尖锐如针,组成双翼的形状。
他以翼与身组成巨大的十字。
所有人类被喷出森罗和梦貘的洪流,惊恐地注视着这一切,同样包括路麟城。
“明非!”他竭尽全力地大喊,撕心裂肺地大喊,“他只是寄生在你身上!你母亲拼尽全力想要救下--”
“我们是一体的。"他说,黄金瞳讥诮流转,“不像乔薇尼是你的妻子。"
路麟城愣住了,通过神态和脸他分不清这到底是路明非还是路鸣泽,但他没有思考的时间,至尊随手甩出手术台的碎片将他钉在地上,他徒劳无力地挣扎,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们期盼和至尊一战的想法何等可笑。
混血种的诞生起源于人的贪欲,窃贼如何能抢夺神的权柄?
神矗立在空中。
“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必当死去。”他宣判。
他们曾如此承诺,而如今他们将承诺兑现。
言灵·烛龙。
言灵·断罪。
言灵·莱茵。
.
太阳的灼热将水银蒸发,那剧毒的气体蒸腾而上,在白日中模糊,今天意外地是一个好天气。
"今天是除夕,哥哥。"路鸣泽说,路明非抬头看见他被钉死的躯壳,水银蒸发后他看上去与其他孩子并无不同。
除夕,除夕,年除夕,这次却是夕杀死了年。
断罪所造成的死亡禁令或将人吹成了血腥浓风,或将人钉死在残钢上,或将人扔进烛龙尸骨无存。新鲜的血液涂抹在空洞的水银池中,路明非趟过他造成的、黏腻的混合物,走向男孩。
他垂眸盯着那柄短木仓,握住,尽全力后拔。然而这并不必要,他抽出它如将刀抽出刀鞘,轻而易举,甚至因为用力过猛向后跌坐,可怜兮兮地摔在血肉水银混合而成的不明物体上。
他将这众人视如珍宝的兵器扔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抬起路鸣泽,抱着,如抱起一朵枯萎的花:“好了,交易结束。东西随便拿。你的身体在这,喜欢用我的也可以。"
路明非忽然觉得自己很像在托孤。
“哥哥没有其他想做的事了吗?”路鸣泽仰头,阳光和雪的反光撒在他素白的脸上,他张开双臂,拥抱来之不易的太阳,又好像在等路明非主动拥抱他。
"免啦。"路明非喃喃,卸下君王的面容,他已经疲惫不堪,“唯一的遗憾是至死都是单身……但你能性转做我女朋友不成?"
他开了个开过的玩笑。
"哥哥还是想活的吧?"路鸣泽说,“你并没有烧尽整个世界。”
被路麟城收进尼伯龙根的种子们并没有受到言灵波及,此时应该已经和卡塞尔汇合。
”烧了他们有什么用呢?"路明非说。
"哥哥你还是太善良了。"路鸣泽叹气,“幸好今天是除夕,我又超额完成了任务,就送给我亲爱的客户一点优惠好了。”
他再次拥住路明非。
“something for nothing,1000%融合。"他说,补全了最后的1%。
路明非怀里的“路鸣泽”忽地消失了,就像一个镜花水月的幻梦,与此同时那种被钢筋刺穿心脏的剧痛和空虚又袭来,痛彻心扉。
然而这次他看到了。那不是什么钢筋,而是形似昆古尼尔的短木仓,但要更为原始,更像树枝。短木仓同时贯穿了他和路鸣泽的心脏,也将他们前所未有地紧密联系。
那种莫大的悔恨和空虚再次涌上:“路鸣泽!你要干什么!”
他想攥住路鸣泽的衣领,告诉他可以等自己死后再闹,但他只抓住了一片空气。
"世界上爱你的人只有我,哥哥。"魔鬼踮脚,用双手捧起他的面颊,微笑着如此说。
"你拥有龙的躯壳,却缺乏驱动它的动力;而我拥有龙的心,却缺乏发挥的工具。我是哥哥的钥匙,正如哥哥是我的锁链。我们的残缺和互补比起其他双生子来说更明显也更残酷,同时让我们更为亲密和强大。我们合二为一之时就是尼德霍格诞生之时。"他边说边咳血。
新王登基之时也是旧王死亡之时。
路明非忽然意识到他为什么和自己交易,见鬼的尼伯龙根对他的压制根本没有减弱!路鸣泽只是不想和他一起任人宰割,他选择让他吃了他,就像康斯坦丁期望诺顿吃了他。
这家伙一直在拼命,并且在命运向他索要酬劳前把所有抛给了另一个人。
"不要死。”他急切地命令与恳求。
“哥哥。”路鸣泽低头吻他,路明非的唇齿间有空气拂过,“千百年,我们在背叛的夜中依偎相拥,而现在不同。”
“卡塞尔的追兵就在外面,这个建立在我尸体上的尼伯龙根却在崩溃,他们很快就能进来,因此绝不会放弃。”路鸣泽一言一语击破路明非勉强糊起来的忽视,“他们在追捕你,一如当初追捕耶梦加得。不幸的是透支的我们甚至不能像那个疯子一样离开。诺顿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小心人类,哥哥应该知道他们对超过所谓临界血阀的同类的态度——策划,杀死,利用,榨干价值。而在他们眼里我们的行迹要恶劣一百倍。”
不——不要这么说——
然而,是的。
“实验品和死亡是两难的境地,但是答案就在眼前。”
“食用我,哥哥,成为我。"
他由衷地笑着,路明非喉间忽而一堵,反胃地跪在地上,剧烈咳嗽。
他注视着咳出的鲜血,碎肉与骨骼,声音飘忽了:“路--!”
"嘘,哥哥。"路鸣泽将手指竖在他唇边,这一刻他又能碰到他了。之前的消散不过是魔鬼的骗局,让他以为融合已经完成,实际上这只是个开始,他利用约定掌控了他的身体,而龙骨十字恰被他抱在怀里。
路明非忽视了龙类的吞噬都是血淋淋的。
尖利而扭曲的声音从他口中震颤出,宛如白银号角吹出的黄昏的悲鸣。
他食用了路鸣泽。
“你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魔鬼俯下了他的脊梁。
向他的父兄,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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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至沓来的是记忆,有他的,也有路鸣泽的,拉扯思绪,拽着他越过了破碎的时光。
踩着龙类伏下的脊柱他们走向那半枯半荣的奇迹,他们的半身;踏着黏稠的血液他们走向铁荆棘织成的神台,依偎相拥;尼德霍格死去的那日......
生出利刃的指扎在发中,刺破了皮肤后被颅骨阻挡,他静静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