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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了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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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楼哥。”林玉转念一想,的确是他说的这个理,便也不纠结了,能赶上就好。

下午雨停了一阵,到了夜里故态复萌,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让躲藏在暗处的阴翳无所遁形,一道惊雷响声震天。

林玉住的房间里传来叫声。

楼彰先一步推开门,看到林玉抱着腿缩在墙边的桌子底下,像只无处躲藏被逼到角落里的兔子。

“怎么了?为什么躲在桌子底下?”他伸出手,“先出来,有什么事慢慢说。”

“我看到窗外有黑乎乎的影子,闪了过去。”林玉伸出手,指着房屋侧面的窗户,一层薄薄的纸透出山中错综复杂的环境。

楼彰看了一眼,宽慰说,“那是树影,方才打雷劈在门前的树上,树枝断了一截,从窗前掉下去。”

“这样吗?”林玉将信将疑,

他是知道的,山里常有这种情况,没必要疑神疑鬼。林玉将手搭放在楼彰的手心中,借着拉扯的力道从桌子下钻出来。

楼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没事,不要害怕,我和俞邶就在旁边,你随时可以叫我们。”

林玉抿着唇,一手抓着楼彰腰间的衣服,一手在他手心中不自然地动了动,他不知道怎么了,只是把手放在楼彰身上,竟也感觉脸红心跳。

楼彰说完,推着林玉回床上躺着。

他转过身正要回房,林玉毫无预兆地伸手抱住他。

“楼哥,可不可以陪我?”林玉环着他的腰,脸颊靠在背上,鼻尖嗅到温暖清新的木质香。楼彰从旁边的屋子过来淋了点雨,身上除了草木的气味,还夹杂着雨水的土腥气。

林玉紧张到说不出话。

他想着,只要问一句就好。楼彰不喜欢的话,他一定不会打扰,不会惹人烦,也不会甩不掉。

“阿玉,你确定要我陪你吗?”楼彰偏头问。

*

在一个同样的夜晚,

大概过年前后,林玉曾经在他们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俞邶还在纠结心意,因此对林玉不假辞色,以至于林玉那么迟钝的人都意识到了他的变化。

楼彰当天晚上,特意找过俞邶谈这件事,他说:“阿邶,你做得太刻意了。”

俞邶坐在床边,双手撑着头,“我说了我不喜欢他,绝不是那种喜欢。那么我不离他远点,不刻意疏远,我要怎么办?”

他想不明白,只觉得受了一天的气,看到他哥都有些不顺眼。

楼彰将手放在他头上,

林玉身上有股甜腻的香气,身子软地像没骨头,掐他一把就能在手腕上留下指印。鲜少有人长他这幅样子,俞邶才多大,迷了心神也可以理解。

他当时说的是,“但愿你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会因为他,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可那双透着喜爱,不掺杂质的琉璃目已经刨明心迹,将难言的未竟之语和盘托出。

楼彰补充说,“如果你做不到心无旁骛,那么你可试试,得到了,便不会想了。”

他将自己的想法灌输给俞邶,但又没能做到这一点。俞邶意识到对林玉的心意后,一如当初那样不长进,林玉送点小玩意儿就被牵着走,这么做只会耽误自己的时间,

他早早就说过,

不是吗?

若是俞邶无法下定决心,那么他这个做兄长的同样可以帮他。

屋外大雨瓢泼,急躁的狂风骤雨隔绝了外界,风雨盖住了震天响的心跳,

林玉手指都在颤,还从未对人说过情话,羞涩又隐隐期待,他想起书上写表情达意,诺诺道:“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

楼彰将他环在腰上的手拉开,还没说话,低头间就看林玉小脸一白,不过是将他扯开,也吓到他了。

“我,我,对不起……”林玉嗫嚅着道歉,同时慌乱地向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楼彰拦着他的腰,不让他退,又抬起一只手勾着下巴,“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你跑什么?”

“楼哥?”林玉仰起头,双目有些迷惑,难道不是拒绝的意思吗?

楼彰低下头,拉近了距离。潮湿的空气,暧昧交织不清的呼吸的空气,温暖的躯体,衣服上有未干的水渍。

“可以亲吗?”

闪电从门外划过,一道白光照亮楼彰棱角分明的脸,他幽深不见底的目光让人害怕,手指转而捧起林玉的脸颊。

他话题转换得太快,林玉还未缓过神,听到他的话也只是愣愣地点头。直到眼前放大的俊脸压下来,他不由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这场梦。

心上宛如浇灌了山涧的清泉,沁甜的水灌满。林玉身体僵直得像块木头,他不敢相信。这就答应了吗?

等到微凉的唇贴上他的,

林玉攥紧手心,视线越过楼彰的肩膀看到未关的房门,冷风毫无遮挡地向他侵袭过来,他便越发躲进楼彰的怀里。

楼彰缓了缓,松开手教他换气,拇指揉擦他的唇瓣,再次低头吻下去。他余光一瞥,从敞开的门缝向外看去,一道人影站在屋外,定定地看着他们。

——他只是来晚了,却也来得太迟了。

楼彰抬手,捂住林玉的眼睛,

林玉眼前一片黑暗,睫毛颤动着从楼彰的手心扫过,带去一阵痒意。他的手勾住楼彰脖子,将身体的重量压上,温顺地由男人抱在怀里予取予求。

*

这夜的雨还没停,

楼彰将林玉哄睡下,回屋后撞见俞邶坐在门口。房檐下的雨淅淅沥沥的落,徐徐击打在窗沿。

“淋得这么湿,怎么不擦擦。”楼彰看了他一眼。

俞邶在外淋了一场雨,脸上满是水珠,身上没擦干,还在向下滴水,湿漉漉得像从河里捞起来。

俞邶用陌生的视线钉在他身上,嗓音艰涩,语气里夹杂着几分痛苦,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楼彰是他叫了多年的兄长,明知道他喜欢林玉,为什么要亲林玉,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他才刚认清自己的心,为什么在这时候夺走他所爱的。

“怎么了?”楼彰明知故问,拿过手巾给他,“阿玉说喜欢我,我想怎样对他,他都愿意。”

俞邶劈手夺过手巾,站起身砸在楼彰身上,“当初明明是你自己说,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凭什么你可以,我不行?”

一直以来都是楼彰在阻拦他,他听了哥哥的话。但他亲爱的兄长,却当着他的面做了他不敢做的事,亲了他不敢亲的人。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楼彰眼睛闭了闭,抬手接住下滑的手巾,“你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他不会影响我,阻挡不了我想做的事。我可以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你不行,你做不到。”

俞邶听不得他这么说林玉,揪上他的领子,半是威胁,半是哀求,“哥,你都不喜欢他,就不要招惹他了,把阿玉还给我好不好。”

“他不是你的,”楼彰有几分怜悯,“你控制不了他,反而会成为他手里的刀。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阿邶,我才是你的兄长,林玉只是一个外人。”

“不是,不是,他不会利用谁。”俞邶并不认同他的想法,他在极力解释。

在他心里,林玉就是一株弱小的兰花,他不会利用感情去为自己谋利,他纯洁干净,是肮脏污浊的黑暗里最干净的颜色。

“若是想要他,”楼彰冷淡地撇了他一眼,下了最后一道通牒,也是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他就在屋里,我不会拦你。”

“哥,你什么意思?”俞邶惊了惊,提高声音,“我不能……”

“既然不能,那就放手吧。”楼彰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你早该下决定。”

俞邶咬紧牙关,含着怒气看过去,他有一会儿没说话,在心中思量交换条件,“如果我放手,你也不能亲近。”

只要楼彰放手,再过几年,林玉未必不会喜欢他。他也救了林玉,为他担心,为他出谋划策,同样照顾过他。

待他说完话,

楼彰用看闹脾气的孩子的目光看他,“阿邶,我不能答应你。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如果你有旁的盘算,那么不妨告诉你。阿玉貌美,乖顺听话又喜欢我,我没有非拒绝他不可的理由。”

俞邶让他说中了心思,彷徨和焦虑,兄长夺走他心爱之物的念头就像屋外这场雨,来得急促又猛烈,他冲动之下右手握成拳,打在他哥的脸上。

轰隆的闷雷震响,窗外雨声大作。

“楼彰!”俞邶连名带姓地叫他,

这是从没有过的。

楼彰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暗自低笑,这就是他从小护着的弟弟,连他们这么多年的手足之情也弃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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