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时候,趁着大家都在收拾桌子,我去添茶,趁机在竺音的茶杯里下了药,王爷那边,我原本就收买了一个引路的,不管前日竺音来不来,我最后都是要完成这个计划的。”
“如果大人不信,可以去问问厨房与那个丫鬟,我是否做了这些事,他们若是不认,那就去找竺音,竺姑娘那晚的反应就是证据。”
蔺征盯着莫青,朝她鼓了鼓掌,然后笑道,“编的不错,可你知道你这故事里最大的漏洞是什么吗?”
莫青不解地看向他。
“竺乐师那晚,除了身体略有不适晕了过去,根本没什么别的反应,当晚她的丫鬟收了一夜,大夫也去看过,如果真有你说的那种事情,整个院子的人恐怕都得瞎了。”
“你能有渠道获得催情/药,自然也有渠道获得砒.霜,你能有机会在竺音杯中下毒,自然也能有机会在夏柔杯中下毒。”蔺征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
“莫姑娘,你这是自己把自己交代了啊。”
“可我在晚膳后再也没出过门!”莫青着急道。
“谁能证明?”蔺征问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催情/药呢?为何你销毁的不是催情/药,而是砒.霜,这府上谁还知道你的计划,谁还能悄无声息地调换药物,把杀人的罪名栽赃给你?”
莫青在脑海里搜寻着所有人的面庞,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答案。
蔺征看着她哑口无言的样子,转过头,对下属道,“带走!”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哪!我也没有杀夏柔的理由啊大人!”
莫青抓住蔺征的腿,还想要挣扎,被两个官兵一左一右钳制住,押走了。
一路上,府里的人眼瞧着莫青被带走,皆是议论纷纷。
竺音站在回廊上,看着莫青被押送走的背影,扶着柱子,面上看起来没什么表情。
“凶手抓住了。”张承感叹道。
“不是她。”竺音道。
“怎么说?”
“你说过,那晚她在练琴。”竺音语气平静道,“你是她的目击证人。”
“可惜啊,我是魔,干涉不了凡间的事。”张承幸灾乐祸道,“不过她害了你,也算罪有应得。”
竺音不语,张承又想起什么,朝她问道。
“你那天喝茶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发现不对了?”
他还记得竺音那个莫名其妙的停顿。
“那倒没有。”竺音实话实说,“甜的,好喝。”
嗯?
张承有点纳闷了,他以为竺音是反应过来水里有毒才提前调动身体排斥吸收,没想到她真的只是单纯喜欢那个味道。
按照他驰骋人间多年的经验来看,人间这催情/药就算有味道,也不该是甜的甚至好喝啊?而且要是竺音真的没排斥吸收,那也该按照莫青计划的路线有些反应才对。
难不成莫青是买到假冒伪劣产品了?或者是神仙在禁制下的体质比较特殊?
张承挠了挠不存在的头,跟上竺音。
“既然她不是凶手,那凶手必定还在伯爵府,你不准备提醒他们吗?”
竺音看着前方,冷淡道,“神仙不得干预凡人的事,就算大理寺真的误判,也与我们无关。”
凡人可不是单独的个体,他们彼此联系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只要保住谢予言的命就好了,其他人管不着。
“你真的,是我见过的神仙里,最有原则的一个。”张承也不知道是夸还是贬,“小小年纪,如此清醒。”
他刚说完,迎面走来了两个丫鬟,小声又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听说杨乐师的狗死了。”
“啊?那条小花吗?怎么会这样啊!小花好聪明的,我喂它东西,主人没叫吃,它都不敢吃的。”
“可不是,平日里它也就听那么几个人的话,可惜……夏柔姑娘也走了。”
“唉……真是看不出来,那莫青平日里一声不吭,看着挺胆小的,竟然是这种人!”
两个丫鬟讨论着,抬头一看,正好撞上了竺音,连忙道,“竺姑娘好。”
竺音问她们,“狗是怎么死的?”
其中一个小丫鬟摇头道,“不太清楚,也没什么外伤,可能……也是被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