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测试与结果更是确认了她的想法。
一般人怎么会在她的催眠曲下如此迅速地醒来?
竺音直接穿过暗门,抬起头,一边环顾着这个密道,一边跟了上去。
这个密道不是她预想中的单行道,岔路多,中途还有些奇怪的暗门,就像是一个地下世界一样,刷新着竺音的认知。
就连提前在宣菁身上施了追踪法术的她,都差点拐迷路——这些暗道竟然是立体式交通,还带上下的。
在竺音第三次在暗道使用穿墙术后,宣菁可算到了陆地,她跟着穿越出去,一抬头,柳絮飘到了她的鼻尖,若非她反应得快,绝对免不了一个喷嚏。
宣菁从一条巷子里穿出去,又左拐右拐绕了半天,竺音跟着她,瞧着这些巷子倒是比城西的那些眼熟。
她眼熟的只有御荣伯爵府所在的城东一片,而城东一带离皇城近,住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宣菁要去会面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另外还有一点,从城西一路赶到城东,耗时如此之短,宣菁却没有半点疲态,看起来还是健步如飞,让竺音有了一个新猜测。
光凭凡人的身体素质,要达到这种地步很难,可若是修士,要做到这一点就简单了。
但是若这些凡人的阴谋中牵扯进来修道者,那性质就变了。
宣菁轻车熟路地绕开夜巡的卫兵,最终在一座宅院前停下,左三右二又左一地扣了扣门环,不多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便开门将她引了进去。
竺音轻盈地跳上屋顶,跟随他们而去。
宣菁被引到花园中,小厮退下了,她本来想坐下等,却突然感知到身后有一阵诡异的风声,正朝她袭来!
她眼神一变,从腰间拔出软鞭,手上聚气朝身后一打,长鞭与利刃交锋,竟然丝毫不落下风,第二鞭下去,利刃直接被绞落,宣菁双手执鞭,将来人的脖颈绕了一圈,她只要双手一动,对方便性命不保。
“姑娘果然好身手。”
月光洒在来人的衣襟上,银线勾勒出的楠竹,就如同他的身姿一般挺拔,腰间一块白玉玉佩细腻温润,当是与这位有着响当当君子名号的四皇子相得益彰。
宣菁眯了眯眼睛,将长鞭松开,嘴中道,“四皇子的待客之道真是出乎宣菁所料。”
四皇子?就是那个传说中要杀谢予言的兄弟?
竺音熟练地蹲在树上,扶着下巴看戏。
她是绝对不可能让谢予言出事的,但如果有人搞事情,她也乐见其成。
竺音想赢,如果能赢谢予言,情劫便有着落了。
“望宣姑娘谅解,本王绝非诚意不足。”谢予和表情倒是很平静,看起来波澜不惊,“只是一时好奇,四方之人于我太过神秘。”
“没什么神秘的。”宣菁嘲讽地勾起嘴角,“不过是个情报组织,四皇子估计也并非一无所知吧?”
这些个夺嫡的皇子,哪个手里不握有一个情报网?四方虽然极为低调,但也只是籍籍无名的低调,过往从未有人想过关注罢了。
谢予和倒没有什么轻视之意,诚恳道,“我知晓三哥与四方关系匪浅,今日便坦白来说了,本王希望四方能为我所用。”
这么直接的策反,让宣菁微微一愣,她自然是知道此行的目的的,但来之前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一件事。
“三皇子无意与诸位争夺储君之位,宣某人想知道,王爷为何对四方如此势在必行?”想不明白,她就直接问了。
谢予和视线微微一动,平静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个温润的笑容,“姑娘可知受人蒙蔽的感觉?”
宣菁与蹲树上看戏的竺音齐齐一挑眉。
那可太懂了。
“我与三哥关系不和,可并非传言所说那般轻视,我与三哥,同其他人一样。”谢予和看向宣菁,声音低了一些,“事关夺嫡,我只是希望他能谨慎一些,不要为他人做了嫁衣,到时酿成大祸。”
宣菁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他这种发言,这种事不是她该掺和的。
但是他说得也有道理,要是谢予言最后站了谢予成,其他人估计有的头痛的。
虽然现在跟陈王闹得也不愉快,不过利益的事,谁又说得清呢?
“良禽择木而栖,姑娘既然来了,想必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想法。”谢予和缓声道,“我也不逼迫姑娘做决定,若是决定好了,按照之前所说照做便是。”
宣菁低下头,想了一会,选择向他告辞。
谢予和看着她的背影,大约是走了五六步路,宣菁突然转过身,朝他拱手道,“王爷芝兰玉树,高瞻远瞩,我愿搏上一把!”
四方在谢予言手上,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在储君手上,四方奇人义士不在少数,却只能因为谢予言而默默无闻,空有一身才能却无法报效祖国,她不愿让他们永远偏居一隅,如果有机会,她愿意试一试。
就算结局惨烈,也比现在这不入流的样子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