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师徒到对手,若说最了解陆瑜的人,除了父母,恐怕就是太傅了。
所以陆瑜并不怀疑他能猜到自己的路数,只是接二连三的刺杀,让他渐渐开始思考,他们师徒一场到底是如何是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的。
要想弄清楚这个缘由,恐怕还得到了江南姑苏才行了。
陆瑜轻叹一口气,连睡梦中都拧着眉头。
翌日一早。
“我说陆瑜有没有良心啊,我昨天可是救了他!哪有这么对救命恩人的!”白妙可仍带着困意的嗓音从屋内传来。
她一大早便被陆瑜派来的富贵给叫醒了。
富贵有些忐忑地开口:“白公子,我们公子真的找您有要事,您就快些起来吧。”
边说边留意着屋内的动静,准备随时跑路,陆瑜让他来喊白姑娘,也没说这位姑娘的起床气如此之大啊。
但是主子的命令他不得不听,于是他已经在白妙可门前努力了一刻钟的时间了。
直到他不知第几次苦口婆心地相劝,门终于开了。
只不过是被一个飞出来的枕头给砸开的。
富贵躲闪不急,被那个力道十足的枕头给砸到倒地,摔了个人仰马翻。
刚晕乎乎地抬起头便看见冲出房门的白妙可气势汹汹地往自家主子的房间走去了。
他有心起身去提醒一下公子,却实在追不上白妙可的步伐。
最后只能看着她猛地推门进去,又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富贵摸摸鼻子,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公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白妙可进门的时候,陆瑜正在往身上套外袍,惊讶抬头看着招呼都不打就冲进来的女子。
便看见白妙可素面朝天,甚至嘴角还带着可疑的水渍,头发也没有任何束缚地披在肩上,松松垮垮的男子外袍披在身上,显然是爬起来便过来了。
“你……”白妙可的起床气在看见陆瑜以后便突然消失了。
因为他只穿了里衣!还是银色缎面的料子!
于是白妙可便顾不得生气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忍不住地往下瞟,状若无意地打量着陆大人不可言说的位置。
虽然白妙可也没见过,但是她看着那突出的弧度,感觉可能大概或许还不错吧……
一直未等到她后半句话的陆瑜疑惑地看了过来,白妙可猛地收回视线,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
“大小姐,窗户关着,你在看什么?”陆瑜更加迷惑了。
白妙可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我是想帮你开窗。”
陆瑜笑了笑,也不再纠结她的奇怪举动,只是笑着道:“我这么早便让人去叫你,是不是没睡醒?”
“没有没有,早就醒了。”白妙可经过刚才那番偷看,已经十分清醒了。
“那便好,我还担心你会不高兴呢。”同样刚起床的陆瑜难得语气慵懒。
“那怎么可能。”白妙可面不改色道。
陆瑜但笑不语。
对了,你找我何事?”她终于想起来问正事儿。
“我们被盯上了。”陆瑜也恢复正色道。
“就应该把昨天那些人都杀光的,免得他们回去报信。”白妙可语气懊悔。
陆瑜:……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陆瑜无奈道。
“我们今日便换水路走,从莲城坐船三四日便可到江南地界。”他已做好计划。
“好啊,我还是头回坐这么久的船呢,一会儿上街买些东西带着。”白妙可略有期待。
“好,船上可能会有些无聊。”陆瑜不自觉地被她带跑了话题。
“对对对,可以带副叶子牌玩儿,橙子你会玩叶子牌吗?”白妙可兴冲冲地问。
“会。”陆瑜言简意赅。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叶子牌,陆瑜终于想起来正事儿。
“我叫你过来,是想说我们要换个身份再出发了。”陆瑜正色道。
“我这书生装的不像吗?为何要换身份?”白妙可不解。
陆瑜心想:你那砍瓜一样的杀人,哪里像书生了……但是这话他是万万不能说的。
他只道:“昨日便已经暴露了,恐怕下一波杀手已经在路上了。”语气淡淡,却隐含冰霜。
白妙可若有所思地点头,她是不怕什么杀手的,只是人多了应付起来的确麻烦。
于是她问:“那要改成什么身份?”
“你我扮作夫妻,此行是为下江南探亲,其余人均为家丁。”陆瑜缓缓说出自己的计划。
怕白妙可拒绝,未等她开口,陆瑜又补充道:“只是假扮,我不会唐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