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长廊,洒在古老的庄园上。
这座古老久无人烟的庄园好像因着主人的到来又活过来了。
公爵小姐的宴会实在叫人震撼。
沈清说的“让这些乡下人长长见识。”也确确实实地做到了。
牧家并不是当地最厉害的贵族,还有一位更富有的子爵,他们应该是举办过当地最厉害的宴会,但和公爵小姐的宴会比起来,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不知道如何在短短时间里就将庭院打理得如此漂亮。
庄园内部则被装饰得流光溢彩,天花板高悬着精致的水晶吊灯,每一颗晶体都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与窗外透过的柔和阳光交织在一起,将整个空间照耀得既明亮又温暖。
长桌铺展开来,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食佳肴。
银质的餐具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得体的侍从,周到的仆人。
葡萄酒从水晶瓶中缓缓倒入精美的玻璃杯,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垂涎的香气。
不是现场演奏,却有着美妙的乐曲。
真正的主人却迟迟不现身。
公爵府的女仆长反而比许多贵族还要优雅得体。
她表明自家小姐由于身体原因很遗憾这次不能出席宴会,又希望大家并不要因为他们公爵小姐而扫兴。
就只是慷慨地提供了场地承包了所有,供他们来一场高规格的宴会。
最后宴会的中心之一不出意外地被牧相旬占据。
虚伪恶心又傲慢。
云梵希对这位还未曾谋面的公爵小姐也生出来几分不喜。
多傲慢啊。
这些人还沾沾自喜。
他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这个庸俗之地。
好在公爵小姐的庭院真的打理得很不错。
似乎还移植过来许多当地没有的新兴植物。
云梵希比起人,反倒更喜欢植物和动物。
云梵希不知不觉走到了庭院深处。
有什么很香的味道,像是花香,但他没有闻到过。
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柔而又略带甜意的芬芳。
在庭院深处,一座古朴典雅的亭子静静伫立,四周被葱郁的绿植环绕。
亭子中央,摆放着一张由天然石材雕琢而成的圆桌。
桌面上,点点洁白点缀其间,那是一簇簇小巧精致的花朵,它们紧紧相依,又各自绽放着独有的姿态。
花瓣轻薄而细腻,每一片都透着淡淡的半透明质感,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晶莹剔透。
这是香味的来源。
他没有见过这种花。
云梵希回忆着看过的花卉图鉴。
他忍不住凑近闻了闻。
“你喜欢这个吗?”
云梵希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浑身都紧绷起来。
他不擅长和人相处,更不用说女生了。
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簇花。
云梵希甚至不敢抬头,他讨厌别人的眼光,那些厌恶、害怕、嫌弃的目光。
于是视线落在了那只手上。
是女孩子的手。
“送给你。”
“茉莉花。”
云梵希连呼吸都停滞。
想要逃走。
然后他也这样做了。
不过他被那双漂亮手的主人抓住了。
对方像是被他的力气带动,不受控制地整个人朝他扑过来。
云梵希下意识地伸手抱住她。
连同茉莉花的香气一起向他砸过来,女孩子柔软的身体。
然后看到了,和茉莉花一样漂亮的脸,有些苍白又透明。
如此美丽……
看向他的眼里并没有什么情绪。
云梵希想要松开她,但对方又咳嗽起来。
“咳咳。”沈清的身体太虚弱了。
云梵希感受着她身体的颤动,伴随着咳嗽。
他的手不自觉覆上沈清的背,为她顺气,就像小时候还很温柔的母亲为生病的自己顺气一样。
“小云!”是牧相旬的声音。
云梵希连忙松开沈清。
沈清也缓过来了,只不过因为咳嗽,眼眶微微泛红。
牧相旬是专门来找云梵希的,怕他乱走冒犯到主人家。
他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沈清,沈清被云梵希挡住了。
云梵希侧身,他才发现亭子里还有其他人。
脚步一顿。
牧相旬对上沈清的视线。
步伐放缓。
沈清微微仰头,亭子上的她就像是在俯视牧相旬一样。
然后牧相旬听见了。
“扑通——”
“扑通——”
他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知道的,
那是一见钟情的声音。
云梵希当然也看见了,一向镇定从容的牧相旬,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脸上是蠢透了的,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脸上的表情。
“你是谁?”沈清问他。
牧相旬更是难得张嘴却没有发出来声音,好在他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他介绍自己。
牧相旬又惊讶了,他一见钟情的对象居然是公爵小姐本人。
他有些懊恼,刚刚居然那样失礼。
牧相旬又像是完全忽略掉一旁的云梵希,眼里只剩下沈清。
而后才像是想起来他一样,向公爵小姐介绍自己这个不善交流的弟弟。
之后公爵小姐的女仆来了,公爵小姐需要回房间去休息。
牧相旬只能带着云梵希告退。
从牧相旬来了以后,公爵小姐的目光也再没有落在他身上。
牧相旬要吸引人的注意力就是那样简单。
云梵希就只是站在牧相旬身侧低着头,他一直盯着公爵小姐的手,那只手里还拿着茉莉花。
离开之前,公爵小姐又像是想起来什么。
“小云,”她声音很轻,可云梵希总觉得茉莉花的香味更浓郁了。
“送给你。”公爵小姐距离他几步远,她只是伸出手,手指上拿着那一簇茉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