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怪那两天没见你,还以为你是收拾行李没出来呢!”丰收这才明白周子谦在出发前是在做这样危险的实验。
周子谦笑笑,继续说道:“确定了这千日醉不伤人命,我便决定赴宴阻止周慎的行径。我知道劝他是劝不回来的,哪怕跟他一起堕入地狱,我也要跟他彻底了断。”
众人听他话中所暗含之意,当初竟有要玉石俱焚之决心,都暗自敬佩。
“如果当初姐姐碰到的是周先生你就好了!”郭怜芳早有这样的想法盘桓心头,现在听周子谦这一番言论,听得眼含热泪,终于是把这一句话冲口而出。
丰收听了也不由得暗想,当初正是周子谦的才华打动了郭绿罗的芳心,只可惜两人有缘无分,竟然最后以这样的方式结识,只怕纵有良缘也难成就了。
果然周子谦微微一笑,举杯祝祷:“郭大小姐才貌俱佳,又有胆有识,将来定有良君相伴。”这样的答复简简单单,却又包含千头万绪太多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情感。
他们五人不知今晚是如何结束的,用酒杯再三挽留也挽留不住偷偷溜走的时光,筵席终究是要散场。
转眼之间大家被时间赶着,长亭相送,泪洒当场,各奔东西。
丰收和锦源还是赶着他们的小驴车,晃晃悠悠又走上了返回赤霞村的路。来的时候有陈谷有周子谦,热热闹闹挤了一车,现在就剩他们两个相互依偎着。
“阿源哥,我真感觉这一趟就像做梦一样。”丰收靠在锦源的肩头,喃喃地嘀咕着:“来的时候欢欢喜喜,可现在回去的时候总感觉空落落的。”
“我倒觉得高兴,大家都有更好的未来了,不是吗?”锦源还是那么的沉稳平和。
“也是。”丰收笑了,“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平平淡淡才是真了。这两天大起大落,可把我刺激坏了。”
他们忍不住又聊起婚礼那一晚的经历,丰收猜想周家兄弟俩手里那两瓶奇药估计是某种化学药品,毕竟道士炼丹术可以说是古早的化学技术,由炼丹术也衍生出过许多造福人类的新奇物品,诸如火药、豆腐等等。
可惜丰收于此道不通,猜想来猜想去的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倒是靠着这一路胡说八道挨过了漫漫归途。
赤霞村里的日子依旧是那样的宁静充实,周先生走了,似乎什么也没变,很快陈老爷又靠着他雄厚的经济实力和人脉关系请来了一位秀才给他的家塾做新的先生。
丰收曾经跟着慧娘偷偷跑去看了过这位新先生,乃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儒生,浑身上下都是严肃酸腐的气氛,不用他开尊口驱逐,丰收就乖乖地退避三舍了。
因与这位新先生气场十分不合,丰收始终是没能邀请他来义学讲课。本来办得似模似样的义学便有些凋零下来,只剩下慧娘、锦源和黄村正勉强支撑了。
不知不觉中又到年关来临,村中诸事繁忙,总算接着要过年的由头给义学早早放了寒假。
“哎,嫂子,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丰收蹲在义学门口的小卖部里对着郑小荷发牢骚,她真是害怕这个假期一放就不会再结束了。
小荷道:“我看你也会点书,你也去教孩子们呗,不用学啥大道理,识个字便好。”
“是吗?我怕我教不好啊……”丰收心里很胆怯,寻了纸笔来趴在小卖铺的小柜台上写了几个字给郑小荷看:“嫂子你看我的字怎么样?”
小荷伸出大拇指夸赞道:“好啊!写得又黑又大!”
这叫什么夸奖嘛!
丰收泄气地丢下了纸扔在一边,还来不及抱怨什么郑小荷已经起身去招待来买东西的客人了。
正忙着呢,忽见丰收娘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她自然是当没丰收这个人,只一把抓住小荷道:“快别忙了,跟我回家!老二家的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