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剧透,我已经偷听到了!」
「恩,但叶崇山也想分一杯羹。这些天他买通京中大小大夫,放出天花的消息,伪造了京中大乱的假象,骗得魏王打前锋,却不知道今夜重头戏是黄雀在后。」
「他不是魏王的人吗?」
「当然不是。那个老东西野心大着,最见不得叶勉庶出却压他一头,就等着魏王叶勉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
不知黄书朗抱着他,在冗长又没有尽头的宫墙里走了多久。
他强打起精神,「好复杂啊,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顿了顿,「阮阮,你不是一直好奇,你是谁的孩子吗?今晚或许会有意外之喜。」
「可是我好疼,跟崽子比起来,那些好像都不是很重要。」
这种程度的颠簸,会有这么严重的副作用,纯粹就是孩子爹出工不出力的锅!
「阮阮忍一忍,吸收些灵泉等会儿就好了。」
裴阮虚弱地闭上眼睛,「还好有统统你,可是真的好疼啊。」
黄书朗对皇宫竟也很熟悉。甚至熟悉到足够刷脸的程度。
他就这样抱着个大活人,穿行在各个宫殿之间,竟没一个人敢拦他,甚至连盘问都没有。
有些品级再低些的太监宫女,还要对他避让行礼。
裴阮疑惑极了。
“黄叔叔,我们……究竟要做什么?”
“嘘——”
黄书朗垂首用鼻尖抵住裴阮的唇,示意他噤声。
过分贴近的距离叫裴阮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羞恼的红。
黄书朗无声笑了。
长长的廊道走完,他抱着裴阮进入一间荒殿,也不知道怎么动作,殿内一块石壁突然转动,露出一条昏暗的地道。
没一会儿,裴阮就被放到一堵风墙前。
透过墙上细密的风孔,竟能无死角看到寿宴大殿的全貌。
裴阮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黄书朗。
他的黄叔叔只淡淡笑了一下,伸手将他的脑袋掰正,贴着他的耳朵道,“阮阮,我们现在好好看戏。”
今年既非整寿,又逢灾年,京城鼠疫连着天花,虽未酿成大祸,却也实在并非什么好兆头,加之国库累年吃紧,是以太后的寿辰办得也低调朴素。
歌舞宴乐悉数取消,君臣同乐只取个形式,宴会规模不大,除开皇室亲眷就是太后心腹。
即便如此,花销亦是不小,也是得了裴家的一点孝心,这才勉强撑起皇家体面。
可一场其乐融融的宴会,却被一阵铿锵的金革之声打断。
不知何时,步列整齐的中军先锋营竟已悄无声息围堵了整个颐宁殿。
魏王,算是不请自来。
干瘦精明的中年男子盛装华服,穿着只在帝王登基或驾崩这等场合才会上身的最高制式朝服,闲庭信步般提着一只金丝笼子慢慢走近。
笼子里不是它物,正是一只饿到双眼通红的硕鼠,那鼠凄厉地叫嚷,尖长的指甲不要命似的抓挠着金属笼子,发出细密而尖锐的声响。
一时间,整个大殿谈笑皆止,静可闻针。
唯剩笼子里的动静响彻全场。
魏王提着笼子,不疾不徐绕场一周。
那笼子间隙被刻意放大,有那么几次,尖利的鼠爪突然窜出,出其不意差点挠上人脸。
渐渐有些年纪小的宗亲子弟吓到呜呜哭出声来。
魏王绕到殿中站定,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百态,阴鼠一般的目光最后落在殿上母子之间。
竟是对前来护驾的禁军弓弩视而不见。
“皇侄,这皇位坐着还舒坦吗?”
“以和为贵嘛,皇嫂,叫你的狗听话些,放下武器。”说着,他作势要打开鼠笼,“不然我这手一抖,就不知你们当中谁比较不幸,要先走一程了。”
太后攥紧了丹寇,厉声质问,“魏王,你这是谋逆,可想好了后果?”
魏王却摇了摇头,“谋逆?不,我是在匡扶社稷。”
“这张本属于梁家男人的龙椅,何时轮到你们这两个小贱人假凤虚凰、雀占鸠巢了?”
此话一出,太后皇帝齐齐变了脸色。
“魏王,休要信口雌黄!”一旁的宗亲长老也拍桌子呵斥。
魏王嘲讽一笑,“本王信口雌黄?”
他缓缓从腰封中取出一瓶合欢散,“那你敢不敢叫小贱人喝下验证一下?各位宗亲皆在,咱们这位皇侄到底是男子还是哥儿,一验便知。”
“若是男子,这药不过劳烦皇侄宴后宠幸个妃嫔,哦,叔叔忘了,侄儿后宫空虚,还未行人事,今日也算叔叔帮你,便狠狠心破了那戒,好好找个男人……疼疼你。”
“若我没看错,侄儿你看叶勉那厮的眼神,都快恨不得骑到他身上驰骋了……”
眼见着他越说越过分,小皇帝忍不住砸了一只御杯,“来人,给我拔了他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