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英雌在军营里刚办完公事,马不停蹄地带着军营里最出众的军医回到家中,一身戎装还没褪下,就直奔李舒云房里。
谁曾想到,一进门看到的是这幅场景...
父子两抱头痛哭,一个三旬大汉哭唧唧地喊着“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另一个躺在病榻上的小鬼头边干嚎着,边大声叫骂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四皇子”。
慕容侧目看了眼旁边畏畏缩缩,躬着身子,别过脸去,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的老军医。
心里无奈地想:
眼下是应该暴打这父子两一顿,让他们正常点,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还是该暴打这军医一顿,威胁他不要把今天看到听到的事情说出去。
然而,没等她做出选择。
正嚎到兴头上的李舒云看到了自己的娘亲呆愣在门口,当即悲从中来、不能自已。挣扎着要脱离老爹窒息的怀抱,一条腿已经沾地,一只手伸着,作势要往慕容那里蹦跳过去,嘴里还可怜巴巴地喊着:
“阿娘~呜呜呜~阿娘~”
“舒云这辈子不能拿剑,上战场了...”
听到儿子这番言语,李震哭得更是“肝肠寸断”,死死抱着李舒云的腰,不让他下地,嘴里不住地念叨:
“孩子!你别想不开啊,只是些小伤。”
站在门口的老军医有些尴尬地搓着手,看看父子两,又转头看看旁边呆成木人的慕容,小心翼翼地问:
“额...军师大人,您不是说今天来...是给李公子换药的吗?怎么好像..病情加重了的样子?”
慕容英雌脑壳疼得慌,忍不住握紧拳头,走到李舒云床榻边,给这父子二人一人一拳头。吵吵嚷嚷的房间内,当即安静下来,连乌鸦在窗外掠过的声音都能清楚听见。
李震看见自家娘子回来,当即抿直嘴角,正襟危坐,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顺便偷偷地用舌头舔去了挂在嘴角的眼泪。
李舒云干嚎半天,半滴眼泪没有,被母亲大人这拳头给打蒙了,心里想着自己九死一生、还断了手,却被最疼他的亲娘打了,心下觉得委屈,原本干燥的眼眶竟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来,他鼻子抽抽,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阿娘..哼哼~你为什么打我。”
慕容抽动嘴角,忍住继续暴揍二人的冲动,挥手示意军医过来。又一把抓住李震的衣领子,把他拎了起来,老大块头的威天将军,就像只小鸡仔似的,被自家夫人丢到了一旁。
“林大夫,麻烦你了。”
林大夫连忙躬身摆手说道:“哪里的事,哪里的事,这些年小人一家都仰仗着李将军、慕容大人的关照。”
说完,就打开药箱,拿出工具,准备给李舒云换药。
“额..”军医举着李舒云包成圆球的手,不解地问:“这是何意?”
慕容一记眼刀刮过小心翼翼站在旁边的李震,李大将军瘪嘴低声说:
“这不是因为舒云好动,睡觉也不踏实,我怕他弄到伤口,才多包扎了几圈。”
老军医很是无奈,做出这等荒唐事的竟是王朝最富盛名的威天将军,当即按下吐槽的冲动,边替李舒云换药,边和声说道:
“李公子的手都是皮肉伤,包的太严实,伤口容易发炎。”
话语刚落,李舒云鲤鱼打挺坐直身子,慕容英雌眼疾手快锤了李震。
“所以我没事,还能拿刀!还能上战场?”
“谁说你拿不了刀的?放心,若以后有战事,打断你的腿,老娘都会把你拖上战场的!”
慕容忍不住出声嘲弄一番自己这个傻儿子,明明是两个人的孩子,怎么全随了李震这个傻大个。
“不会不会,绝不会临阵脱逃!”李舒云激动地想要蹦跳下床,然而还未行几步,身上各处传来的酸疼感就如同触电般侵袭了他。
“哎呦~”
“孩子!”
“舒云!”
李舒云险些跌倒,慕容和李震立刻扑身上前,一左一右将他扶回了床上。
“林大夫,快!再给舒云把把脉。”
愣在一旁的老军医连忙上前将脉枕置在床边,替李舒云摸脉问诊。
“啧~”
“他怎么样了?你快说话!”李震一遇到关于娘两的事情就失了分寸、乱了针脚。慕容赶忙用手肘撞了撞他,示意他不要打断大夫的诊疗。
老军医拧着双眉,扶着胡须,思忖半晌,斟酌着开口:
“李将军、慕容大人,实不相瞒,先前军中几位老大夫和宫中的御医联合诊疗。我很确定公子身上只有外伤,没有任何内伤的痕迹…刚才换药的时候,我瞧这伤口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是……”
“可是什么?!”慕容手上按着自家夫君,避免他冲动行事,自己的言语却已经有些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