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火影不会把佐助逼向木叶的对立面的。”鼬终于开了口，“我只要杀了你就行了。”

“说的我好像会把佐助逼到木叶的对立面一样。”原野嗤笑了一声，“我记得我介绍过了，我现在是‘叶’的首领，会在六代火影接任时成为全忍界最大情报部门的‘叶’的首领。会对第六代火影宣誓一切忠诚的‘叶’的首领！”

鼬没放过原野加了重音的第六代，“卡卡西是第六代的候选人？”

“废话！要不我加班加点的搞这个累死人的组织，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么？”原野白了鼬一眼。

“你发毒誓，如果你把这些真相告诉了佐助，卡卡西就不得善终。”鼬最终说道。

“你……”原野恨不得直接咬死鼬，“好，我发誓，如果我把你为了木叶，灭了宇智波一族的真相转告给佐助，卡卡西和我都不得善终！”

说完，原野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他一开始就打算简单粗暴的让鼬自己说出口。

没去管在他精神世界里已经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佐助，原野继续道，“毒誓我已经发了。我想知道的，只有你愿不愿意再次成为木叶的忍者。你要你点头，我立马去暗杀了团藏，整合了根部把你塞进去。反正你已经决定担着罪孽一辈子不洗白了，我觉得根那种永无天日的地方挺适合你的。”

鼬难得笑了，却是自嘲，“旗木原野，你还没搞清楚么，无论怎么说，族人是被我亲手杀死的。沾满了亲族的血的我，是永远不可能洗白的。我总会为那场杀戮付出代价！”

看着笑得比哭还难看的鼬，原野继续无视他脑袋里已经咆哮着要挣脱束缚的佐助，“所以你就想让佐助亲手杀掉你，然后你高高兴兴的成佛或者下地狱去了，留下佐助一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世上，一辈子带着复仇之后的冷漠和空虚，一辈子不知道他哥哥对他的爱？”

“……”鼬想反驳佐助还有木叶的羁绊，但看着原野嘲讽的表情，他的反驳被堵在舌根处说不出来。

“鼬，你以为死亡比活着更难么？你以为你把命搭上，佐助就能幸福么？我曾经让你想象过佐助死了你会什么心情，你难道还不明白，如果你死了佐助也会是个这个心情！”原野的表情有些狰狞，“那种我一想到卡卡西可能会死在我面前，就恨不得杀了自己再揉碎了整个世界给他陪葬的心情。”

“他会恨着我，他不会为了我的死太伤心难过的。”鼬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冷漠，“我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所有可能出现纰漏地方我都做了防护，我会让他回到木叶，同我一样为守护木叶而战，他会得到幸福的！”

原野刚想反驳，就被鼬有些湿润的双眼打断了，“我知道他这些年活得很辛苦，我从离开木叶那天晚上就知道。但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的时候，被杀死的只能是我。”

不顾原野呆愣的表情，鼬终于把那个埋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终于把那个他最终决定用最决绝的方式平定叛乱的原因说了出来，“你知道万花筒写轮眼对身体的侵害，但这种诅咒是可以破解的，只要移植上亲兄弟自愿贡献出的万花筒就能成为永恒万花筒。而所谓永恒，除了实力大增之外，就是再也不用承担宇智波的诅咒。我是他的备用眼，从我知道这个秘密的开始，就是了。”

鼬说完也觉得不可思议，大概是因为那个毒誓的原因，他又一次的选择跟原野坦白心中的沉重，“我以为我会把这个秘密带到地狱里去。当然，你要说出去，下地狱的就是卡卡西了。”

“就为了这个？就为了佐助还不一定能不能开出来的万花筒，你就牺牲了那么多族人，并在一开始就准备牺牲自己？”原野听了这个理由恨不得再扇鼬几个巴掌。

“他会有的，一定会有的。因为他是佐助，是我的弟弟。”说完，鼬笑了，那种映在眼睛和心里的笑容。那种只要提到佐助，就骄傲的必须得掩饰的笑容。

这次不光是原野，连在原野脑中的佐助也愣住了。

鼬的笑容，和很多年前一样温柔的笑容，他又看到了。

在夕阳下温柔的说着“我们是独一无二兄弟”的哥哥，和用那双带着血色的眼睛释放着杀气的哥哥，到底哪个才是所谓的真实？

“你先别笑！”原野打断了，心里也忍不住波澜，“这种笑跟你马上就要与世长辞了一样。”

深呼出一口气，原野继续道，“这么说来，你最开始没必要用这种方法阻止宇智波的叛乱？”

听到“宇智波”和“叛乱”二字，佐助彻底震惊了。

不过根本看不到他的鼬，破罐子破摔的跟原野说明了止水别天眼和团藏夺眼的事情。

“我曾经也问过卡卡西，朋友的嘱托是否需要贯彻。卡卡西告诉我的是肯定的答案。而当时既保护不了族人，也保护不了村子的我，唯一能剩下的，只有佐助。”鼬没注意原野听闻提到卡卡西时满脸的嫌弃，继续道，“虽然团藏那个人的人品有待商榷，但是他有一点说的没错。如果宇智波叛乱，佐助很可能死在那场动乱里，族人也不会活下来，还会有更多人死去，但是如果我能阻止，那么佐助是肯定能活下来的。”

原野此时也已经顾不上吐槽卡卡西了，直接骂向鼬，“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团藏那种人说的话你也听？你不想想，现在宇智波的写轮眼都在谁手里！那种为了一己私利而掠夺了止水写轮眼的人，他的目的可能只是保护木叶那么单纯么？”

“宇智波所犯的错误，只能由宇智波来承担。我知道团藏的目的不纯，但这不妨碍我们的方向一致。”鼬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能惩治宇智波的，也只有宇智波而已。”

原野真的想揍人了，“大人犯了错需要承担责任，那那些孩子呢？你以为只有你弟弟是无辜的么？其他宇智波的孩子死前空洞的眼睛，你见到那么多双之后就没做过噩梦么？”

“换做是你，卡卡西和木叶之间，卡卡西和其他村民之间，你会怎么选择呢？”鼬的一个问句，让原野气焰全无。

“我说了，宇智波的犯的错误，只能由宇智波来承担；能惩治宇智波的，也只有宇智波而已。”鼬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原野却是明白了，鼬已经从一个惩治者，变为了被惩治者。

大概是终于打开了话匣子，鼬的陈述还在继续，“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杀死父母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么？我当时哭了，但不是因为不忍。而是因为在即将被我杀死之前，我的父亲跟我说，即便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路，我依然是他的骄傲。除了佐助之外，他没什么放不下的。”

“也许你不能理解，但这就是宇智波的骄傲。”

“去你妹的宇智波的骄傲！”原野终于忍不住掀桌了。

主要是因为他脑子的那个佐助暴走了。

“在保住宇智波的骄傲之前，你最好去找趟佐助。”原野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嗯？”鼬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

原野亮出了写轮眼，直接把自己精神的芬身投入了鼬的脑海中，本体瞬间消失了。

只剩精神部分的原野在鼬同样漆黑的精神世界说出了口，“刚刚我脑袋里有佐助的一道意识，所有的话，他都听见了。”

看着鼬瞪大了的双眼，即使只有一分精神力量在此，原野还是忍不住吞了下口水，“之前一直抓着他来听，后来他冲破了束缚，直接解除了这个。所以他现在的本体应该已经知道了……”

原野越说越小声，如果不是为了确定鼬的位置，并且看到鼬被打乱计划跳脚的表情【这种东西会有么？】，他一定也会解除芬身的。

不过比起愤怒的亮出万花筒，鼬反而呆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直以来的计划，一直以来有条不紊的、演算过无数次的计划，在即将完成的时候，就这么被打乱了。

如不能达到最后的目的，那么他这么多年所坚持和忍耐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在愤怒之前，他先感受到的是恐慌。

但他终究是宇智波鼬，很快稳住了心神。

一边回想着自己到底都说了什么，能否补救，鼬已经做好了先去趟木叶的计划。

“你会为了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的。”鼬最后跟自己意识中的原野说道。

“你要敢把卡卡西怎么样，我就等着我对佐助洗脑吧。”原野输人不输阵的吼了回去。

“哼！”回应他的只是鼬的一句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