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竹脱口道:“那你一直在我身边不就好了?”
顾青莲一怔,浑身的冰冷倏然间化为满面春风:“也是,不论阿姐在哪里,我都能找到阿姐。”
紫竹听到后院的响动声,连忙赶过来查看,一推开门,就看见两个失踪的整整一天一夜的人湿漉漉地出现在家中。
“小姐!”
“紫竹你来的正好,给我把我哥叫过来,他不是要看会跑的剑吗,剑我找到了,就在——”杨婉竹一顿,汗毛竖起,“对了,剑呢?!”
紫竹把湿漉漉的两个人按进泡脚桶,脑袋无意间撞在一起,一人头顶一个鼓包,各怀心思地对峙着。
杨婉竹死死盯着顾青莲的眼睛,试图从那一汪无辜之中看出点别的东西。
顾青莲欲言又止。
杨婉竹鼓励道:“你我姐弟之间,有话一定要直说,比如——”剑在哪里?
顾青莲半晌憋出一句:“烫烫烫烫烫烫!”
紫竹一拍脑袋想起来:“哎呀,瞧我这记性,那是刚烧开的水!”她又飞速地从井里打了一桶冷水,飞速地跑进屋内,哗啦倒进足桶,松了口气道,“没事了。”
冷热交加,二人喜获一对红肿的“猪蹄”。
杨婉竹捂着热乎乎又冷冰冰的双脚倒在床上,静谧的月光在她身上水似的流淌,泛出潋滟波光。
她玩似的撑直了腿在空中蹬车似的不停地倒腾。
外间的床铺紫竹还没收拾好,顾青莲也躺在她的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把腿撑直了。
看着他修长的双腿,杨婉竹也把腿撑直,贴着他的腿作比较。
“我比你高,为什么腿和你一般长!”
为了让自己的腿看上去更长,她双手托着腰臀,生生顶高一截出来。
紫竹无奈地笑道:“小姐,多大人了,还这样玩。正是因为小姐总是这样胡闹,所以不论发生什么,少庄主都觉得是小姐的错。胡老师和少庄主说了小姐上课失踪的事,少庄主料定是小姐故意旷课,发了好大的脾气。小姐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明日晨起还是到少庄主认个错吧。兴许少庄主这几日人逢喜事精神爽,就不和小姐你计较了。”
杨婉竹随口问道:“喜事,他能有什么喜事?”
紫竹语出惊人:“当然是少庄主和胡老师的婚事呀。”
杨婉竹两腿一软,一下子在摔在床上,咬着枕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小姐,你是不是高兴傻了?”紫竹还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微笑着说道,“胡老师是你的老师,老师成了自己的嫂嫂,换我我也要高兴一阵子。我也是听斑竹姊妹她们说的,庄主和夫人这些年一直在为少庄主物色一位德才兼备的好妻子,倚竹山庄门前的流水相亲宴摆了不知多少次,有道是缘分使然,两人一见钟情,只等庄主和夫人从南海归来,就可以张罗着办下喜事了。”
杨婉竹确实傻了,但不是高兴的。
她要是再被多困几天,她哥是不是连孩子都要有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对怨侣许是宿世的姻缘,即便她重生一次,也难以将其拆散。
时也、命也、运也,她的亲大哥欸,还是从了吧。
倒是那把剑比较要紧。
紫竹一走,杨婉竹便欺身将顾青莲压在床上,恨不得把他那副伪善的面具全都撕裂。
“现在没人了,你如实招来,你去了哪里,又是怎么找到我,还有那把剑的?”
顾青莲似是累极了,眼眸微阖,十分委屈地道:“阿姐让我招什么,我全听不明白。我只知是阿姐使了瞬移术,把我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醒来之后,那把剑就在身边,而阿姐却不见了。我日夜不眠,寻了阿姐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找到阿姐。”
“剑去哪里了?”
“可能还在那个村子里吧,毕竟,那把剑会跑,阿姐也不是不知道。”
顾青莲没有说谎,醒来的时候那把剑的确在他身边,剑上还插着一只漏春怪。
灵器没有主人的驾驭,威力略显不足,像是全凭着一股执念刺下的这一剑。
漏春怪只生长在灵力稀微的荒蛮之地,因灵力稀微,所以修不成人形,全靠吞人的欲念来修养己身。
也算是借了不成形的光,它们倘若有心躲起来,仙者也无法确定其位置所在,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对于仙者而言,是个极其麻烦的存在。
但对于能看破一切本体的顾青莲来说,漏春怪则是上好的补品。
他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他嗅到了,那个村子里一定有更肥美的食物,等到他把那个东西找出来吃下,滋养好了原神,恢复了本体,区区一个倚竹山庄又算得了什么?
届时,所有人都会是他的阶下囚,更何况是杨婉竹。
“阿姐,要不我们再到村里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