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念告文结束后
路俨毅净手后对祖先位上香、行礼后,流路从后厅抱着路遂走上前来,路俨毅将准备好的玉佩给路遂佩戴好后,接过她,抱着她给祖先磕头。
紧接着路俨毅便抱着路遂指认亲朋好友,天地四方。
司礼念认定文
与路俨毅关系亲近之人,比如早早就到了的路俨毅的外家,皆为孩子祈福,送上贺言、贺礼。
路俨毅巡视了所到的宾客,流府的人一个都没来,他眼中的火光越燃越烈。
流霜离开之后,他们就像是跟路家断绝了关系一般,葬礼不来,路遂的满月宴也不来。
一切的繁复流程之后,终于开席。
路将军的夫人死了这么久了,一直没有传出孩子的消息,却在最近接到参加满月酒的帖子,特别是这将军夫人的娘家人一个没在,在场的每个人心中各有沟壑,互相对视却也未在这喜庆的场合说出来惹人不快。
路俨毅和流路抱着路遂一桌一桌的敬酒,同时将流路和路遂介绍给他们:“流路是我的妻弟,我夫人在离世前将他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他,我便将他接到府上,希望各位在外遇上时能给我几分薄面。”
上骑都尉宋元拍着胸脯道:“将军的妻弟那便是我的妻弟。”一杯酒饮尽,之前的战役他未去,但路俨毅确是他佩服的。
李峥醉醺醺的从旁桌摇摇晃晃的过来,才开席他便将自己吃醉了,用着最后的神智将路俨毅带着流路二人拉到一旁,他语带醉意:“可以将她给我抱抱吗?”
路俨毅看着眼前这失了往日儒雅气质的人,每逢朝堂他都与自己争锋相对,现在却成了一个失态的醉鬼。
“不行,你好臭,宝宝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路俨毅还未答话,流路先出声拒绝。
“你是谁?你是流霜的什么人?”李峥激动的抓住了流路的双臂。
流路有被吓到,但因为姐夫就在身边倒也未躲避:“你弄疼我了!流霜是我姐姐!”
“真像!”李峥抬了抬手想要抚摸流路的脸颊,却又放下,苦笑道:“若是当初我卑鄙些,流霜可能会不开心,但绝对还能活在这世上!”
“你可真是个灾星!怎么死的不是你!”他恶狠狠道,后又喃喃道:“可若是你,流霜又会伤心!”
他愤怒的指着路俨毅的鼻子:“她当初就不该嫁给你这么个冷血的人,她死了!你怎么都不难过!”
“李峥,你冷静些,我知道你怨我没有将流霜活生生的带回来,可是今天是孩子的满月宴,你这般闹事,流霜会难过的……”路俨毅抿着嘴说道,李峥说的话像一根根针扎进了他心里,他却无法反驳。
“那真的是流霜的孩子吗?这么久你都不曾公布孩子,这么久了才说是她的孩子满月!分明是你背信弃义,背叛了她!”李峥虽然怀疑,但还是放低了声音,低声怒吼道。
“你睁大眼睛看看!你可以说我任何,我都不还口,可不能侮辱我跟她的感情!”路俨毅也起了怒火。
两张相似的脸放在一起,李峥满眼怀念的抚摸着孩子的面容,后又愤怒道:“既然是她的孩子,你为何要瞒着?你是不是在计划再取?你是不是想辜负她?”
路俨毅被气得胸口起伏,却还是压低了声音:“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告诉你!”
“你可知道这孩子怎么来的?她是军医从流霜的尸体里剖出来的!若是传了出去,这孩子该怎么办?她是流霜死了都要保住的孩子,我如何敢让她活在流言蜚语中!”不敢说给管家的原因,路俨毅在李峥这里找到了出口,孩子的未来他想了又想,又想孩子铭记母亲的爱,又想孩子不会被淹没在流言蜚语中,他想了又想,不能两全。
李峥被这个消息震慑,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路遂的脸颊,伴随着手的抖动是他落下的眼泪,他们早已不如年少时要好,甚至隐隐敌视着对方,因为他们爱上了同一个人。
年少的流霜如朝阳般温暖着一个身世坎坷,一个内心枯槁的少年,直到后面两个少年都想把她归为己有,他们互相嫉妒着对方在流霜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却又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分毫。
一人得了佳人,一人将心事埋藏,佯做好友,时常相伴,得了微妙的平衡,可这一切在流霜离世后,便打破了。
可流霜还有孩子,李峥的眼睛看向了流路,一声声闷笑,笑出了眼泪,相识十几年,她竟然还有个弟弟,他抱着一丝期望试探的问道:“流路的存在,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