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路听见他的话,捏紧了卫昭的衣袖……
终于,路俨毅匆匆赶了回来,跟在身后的是气喘吁吁的柳伯……
“当初我带流路走是过了流家两老的明路的,今日来闹事可是为何?”路俨毅看着这人,他认识,流府的护卫长夏凡,之前陪流霜回家他就不太恭敬,现在竟然是更加嚣张。
“当初将军只说接少爷去小住,如今过去这么久了,也不曾让少爷回来,老爷和夫人想念少爷,派小的来接……”夏凡神态不卑不亢,就是配着他现在这狼狈的姿态,有些滑稽。
“呵,你当本将军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带着你的人滚,要接人就让流府当家做主的人亲自来同我讲,你不配!”路俨毅一字一顿的说道。
今日本就是想趁路将军不在府中将人带走,却不想这个跟班武艺不凡,硬生生拖到了现在,他确实不能同路大将军硬碰硬!夏凡咬着牙,让跟来的人将自己抬走。
见到姐夫,流路如雏鸟归巢般扑到了路俨毅怀里,哭得凄惨,从小声抽泣到大声痛哭,将心中的慌乱和恐惧都哭了出来。
路俨毅感觉到衣衫渐渐被他的眼泪浸湿,眉头皱起了一个深壑,父母具在,因着孝道,若是流府执意要将流路带走,他也没有法子,但是流府不是有了新的孩子,按理说如今也应该是有一岁了,怎么会想起要将流路带回去,这其中必定有些什么渊源。
可这一切路俨毅还来不及去查,第二日一早,路俨毅就接到了传召的圣旨,宣他入宫上朝。
待他入了大殿,就见流章跪地痛哭,见到他时更是哭得婉转凄厉。
“镇国将军,流卫官来这大殿告你的御状,你可知道缘由?”皇帝温声问道。
“臣因妻子的遗愿将妻弟接来家中养,这事臣当初将妻弟接走时是得了流卫官应允的,不知怎么昨日来了一群自称流府的人,强闯将军府,要带走妻弟……”路俨毅知道留不住,但还是想试图争取一下。
“臣,不曾应允啊,是路将军仗着武艺将我儿强行抢走……”流章哭得肝肠寸断。
“这,爱卿与流卫官各执一词,朕也无从分辨呐。”皇帝唏嘘不已,但神色分明是看戏的样子。
“路儿是臣唯一的子嗣,臣怎么会愿意将他送给别人养,还请陛下明鉴!况且臣有人证可以证明,当初臣的孩子是被路将军强行抢走的,未曾与臣道别……”流章膝行几步,说完哭得老泪纵横,近七十岁的年纪,头发早已花白,看得在场的人心凄楚。
“是啊,唯一的孩子,怎么可能送出去,路将军不要因为自己的妻子逝世,就连她的弟弟也不放过,睹物思人也不能这般无状……”有朝臣跟着说道。
流章如被重击,颤抖着手指着路俨毅气愤道:“我儿与霜儿生得极为相似,我说路将军怎么来了府上就急匆匆抢人离去,原来是因为这般,是我……是我害了我儿啊……”
路俨毅一时间百口莫辩,怒目圆睁,只想将这个颠倒黑白之人就地处置。
不多时殿外带来了一个侍女,路俨毅抬眼一看是那日带路的小玉,心底只觉得更糟。
“流卫官说路将军强行带走他的孩子,可有此事?”皇帝问道。
小玉小心翼翼的看了流章一眼,才战战兢兢的回话:“启禀皇上,当时将军执意要带少爷走,虏拦了几次,说要给老爷夫人禀告后才行,可将军不顾虏的阻拦强行将少爷带走了……”
路俨毅闭了闭眼,心底凉得透彻,只觉得无力,霜儿去世无力,而现在连流路也留不住……
皇帝厉声道:“路将军,强抢民女是犯国法,强抢民男也是,你可之罪!”
“臣有罪,还请皇上治罪……”路俨毅嘲弄的勾起了嘴角,他嘲笑的是自己,什么都保不住……
“皇上!强抢民男是不应该,可路将军是因为挚爱逝世难以自拔,才会想将妻弟留在身边慰藉,还请皇上开恩!”李峥出列求情道。
“还请皇上开恩呐!”一众武将出列求情。
皇帝虚抬了一下眼皮:“情有可原,但也要小惩大诫,就罚路将军回府后及时将流府少爷送归,罚奉半年,禁足一月,以儆效尤。”
路俨毅可无可有的跪地谢恩,此事便作罢了,流章得意的看向路俨毅,路俨毅只是视而不见,他念及流霜,自然无法对他们做些什么,失魂落魄的离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