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问一答,一人生气问询,一人哭腔回答。
等路俨毅冷静下来,将他抱起,见他双眼红肿哭得跟个泪人儿一般,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路路出门不跟府中说上一声,知道大家有多担心吗?昨夜柳伯那么大年纪提着盏灯带着下人们将整个府中都跑遍了……”
昨日的惊慌还有余威,他将流路抱进怀中,头靠在他的肩上带着颤音轻声说道:“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吗?”
“路路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流路抽噎着回抱住他,心里自责不已。
路遂咿咿呀呀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不多时就是要哭不哭的模样。
路俨毅轻手轻脚的将流路放在了床上,赶紧在摇篮旁瞧上一瞧,这小不点尿湿了摇篮,还傻乐的去抓爹爹的手。
路俨毅为难的瞅着路遂发愁,左思右想,担心她着凉,扒了她的衣服,用还有暖意的被子将她裹起来,抱着她就去了浴房。
流路屁股有些疼倒也不影响行动,忍着些疼去路遂的院子里为她拿换洗的衣服,也去向了浴房。
两人就这么忙碌了起来,昨日的事情也就这般揭过了。
主子起床了,自然有下人来了屋里收拾,尿湿的摇篮和失了锦被的床铺又焕然一新,换下来的送往了洗衣房,那里有专门为主子清洁衣物和各种用品的嬷嬷。
昨日里乳母被赶走的事情,管家回府后就知道,厨房的厨娘估算着小小姐的月份,准备些软烂的肉粥。
“小小姐马上满一岁了,能吃些软烂的食物,就不再找乳母了,买只母羊回来,再买两个小丫头回来贴身照顾。”路俨毅想起早上的兵荒马乱,照顾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婴孩比让他带着新兵蛋子打仗都难。
这下子发现家中的下人属实少了些,路俨毅头疼的失了往日的稳重,抓了抓脑袋:“府中要不要再买些下人?”
将军府中下人其实不算少,只是都在实用的岗位上,用来使唤的数不出来……
“下人还是其次,府中得先安排些会拳脚的护卫。”柳伯说道,小公子到府的那日他就在想需得增加护卫,不能再出现上次被强闯的事情了,此事一想他就心子一紧,过去一月依旧心有余悸。
“我去将流府的嬷嬷叫几个过来吧……”流路提议道。
“不可,她们来了人到将军府,若是发现了小公子的情况,以后这流府就不再好管理。”柳伯首先出言阻止。
“哦”发现自己帮不上忙,流路便从路俨毅怀中将宝宝抱起来,去了外面。
“先将护卫和遂儿的丫鬟买回来,其他的以后再说吧。”他的视线追着流路直到看不见,才回道,这种庶务,路俨毅处理起来依旧吃力。
正厅外的绿荫小道上,随着春天的来临,小道两旁的花草悄悄的探出了花苞,有些已经开出了小花,这不是什么名贵的花草,只是用来妆点光秃秃的石板路,凸显了几分春意。
流路抱着路遂带她细瞧,常常待在屋里,她哪里见过这么多颜色的小花,开心得口水流到了下巴,还拍着手喊着舅舅,口齿不清的指着远处不一样的颜色要前去。
流路皱着眉头看着她快要流到衣襟上的口水,身上又无绢帕,眼瞅着路遂转过头就要抱着蹭蹭,流路的眉头快要打结了,见她要哭,犹豫着用衣袖给她擦了擦,慊弃的将湿了的衣袖挽起,才让她抱着自己蹭蹭,流路的眼神放空,呆呆的看着前方,只觉得自己的衣领和脸上都是路遂的口水……
接下来的游园活动流路呆呆的如木头人一般,路遂指哪他就带着她去哪。
随着一阵温热,再到衣裳传来的湿意,流路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的看着怀里这个笑吟吟的娃娃,流路再也绷不住了,他将湿淋淋的娃娃双手举在身前,不顾她张牙舞爪的喊着舅舅,一边哭一边喊着姐夫往正厅狂奔……
流路惊魂未定的跑到正厅,举着这娃娃,两袖湿淋淋的滴着不明水渍,求救般的瞧着姐夫,而那没良心的小娃娃觉得好玩,更加乐呵呵的。
路俨毅迟疑的伸出手去,又果断的收回来:“路路,你先去浴房,我去拿宝宝的衣服……”说完脚步走得飞快,就是这背影恍若奔逃。
流路无措的瞧着姐夫的背影,害怕宝宝生病,手臂发酸也只能先带着她去浴房……
路俨毅面不改色的往路遂的院子走去,只有瞳孔中的颤抖能够看出他的震惊,他那湿淋淋的两个宝宝,他是一个都不想碰……
当路俨毅拿着两人干净的衣服到浴房时,路遂在小浴桶中泡澡,令人惊异的是流路竟然也在浴桶中泡澡。
流路将宝宝交给浴房的丫鬟照顾,才匆匆的解了衣带,装着热水的桶用尽,他总觉得身上还是有着尿味,脸上满是抗拒,犹豫唤来丫鬟给浴桶装满了水,他凝视着浴桶,看了好久才下定决心迈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