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萧宴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惦记着九月梅她们,要去长乐郡主的私宅看望。
路过茶馆,听见说书人慷慨激昂道,“说起来,这可是女子状告丈夫欺辱的第一案哪。裴氏雪娘,有伟丈夫气概。”
萧宴的耳朵顿时竖起来。
茶馆的四周有三五成群的懒汉,桀桀笑,“听说了吗,她现在住在哪?”
“哪里?”众人应景。
“长乐郡主的私宅。听里面的人说那女人和长乐郡主的独生子有一腿。”
简直胡扯八道,萧宴正要喝止。
闲汉中有人说,“胡说八道。”
萧宴松了口气。
那人道,“那女子哪看得上林少爷那个豆丁,听说啊,她跟侯府大公子有私情。”
萧宴简直听不下去。
他一时想不明白,短短三日这件事怎么就闹得满城风雨。他记得雪娘那时候不是还萎靡不振,怎么就把章辛告了。萧宴心想,难道她不知道这会有损她的名声吗?
懒汉们还再传,“你们说的都不对,侯府大公子哪看上那个老女人,他看上的是那家的女儿。”
越说越不像话。
萧宴心道,再闹下去,连九月梅都成了他们的谈资了。
他打马上前。
骏马打了个响鼻,热气混鼻涎喷了懒汉们一脸。懒汉们缩着脖齐齐挤到一边。
萧宴道,“说得什么混账话,都不准说了。”
懒汉们人多势众,“我们说我们的,关你什么事。”
“我就是你们说的侯府大公子萧宴。再造谣,信不信我揍你。”萧宴说着挽袖子就要下马。
懒汉们一哄而散。
到了长乐郡主私宅,雪娘在教九月梅写字。
她平静的面容让萧宴心中犯嘀咕,“发生了什么事?”
九月梅说,“我们把我爹告了。”
萧宴皱眉,他不赞同地看向雪娘,“这种事不该让小梅知道。”
九月梅道,“是我答应的。阿娘问过我了,我不想要那个整天喝酒打人的爹,我同意阿娘告他。”
萧宴作势削小女孩一掌,九月梅头一缩。
“写你的字去。”萧宴瞪她。
九月梅瞪回去,“阿宴哥哥屁股刚好就来吓唬人了。”
还是雪娘制止,两人才停下拌嘴。
雪娘将‘耗子药’的始末讲给萧宴听,又说了她决定和章辛对簿公堂。
萧宴腾地站了起来,“我还当为了什么,是萧九念让你这么做的?”
萧九念不会不知道当朝女子备受口舌之累,流言杀人的事也时有听说。萧宴心想,“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他知不知道这样会害了雪娘和九月梅。”
“你不要信萧九念的,他要是真想帮你,有一百种一千种法子,怎么就非要你搭上名声去告章辛。”
雪娘道,“大公子,我们母女麻烦您的地方太多了,连累您受伤更是心中有愧。如今我与哥哥已经和解,林公子又给我们找了这么个落脚的地方,我可以安心和章辛打这场官司。二爷如何想我不知道,可是他救了我的命,给我指了条明路,这是不争的事实。”
萧宴哑了。
“是我太无能,险些害得你走上绝路。差一点,小梅就没了母亲。”
雪娘道,“大公子妄自菲薄了。希望大公子到时也能为雪娘做一个人证,让律法惩治章辛那个恶贼。”
萧宴迟疑,“你的名声怎么办?”
“我已经死过两次,死而复生,流言杀不死我。”
萧宴朝这弱女子拱手,言语间是妥协了,“审案那天我一定到。”
九月梅在庭院里耍弄金鱼,“阿宴哥哥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