峄城是北疆腹地的一座小城池。这里因山脉阻隔,常年温度极低,是以即使是北疆人也要把这里称作苦寒之地。
峄城本地原督事院衙署所在地,一些身着旧玄国服饰的人巡逻走过。最里边的一排建筑里,人声鼎沸,正在争论着什么。
苟崖站在长桌一头正中的位置,望着面前和他争论得面红耳赤的人,心思飘到了别处。
“我不管什么新玄王旧玄王,我就让你讲清楚我哥是怎么死的。”说话的人是玄国旧贵族,左使的亲弟弟。
一旁的人过去拉劝:“你说这些做什么,右使当时被人出卖关押在牢中好不容易逃脱,你就别给他添乱了。”
左使的弟弟被人拉拽着往门外去,一边喊着:“苟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是你害死了我哥,是你。”
苟崖掏了掏耳朵,把这人的声音清了出去。他看见在一旁探头探脑的侍从招手叫他过来,问道:“在这里做什么。”
那侍从苦恼道:“大人,王不肯吃东西,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求大人过去看看吧。”
苟崖跟着侍从的指引一路往内院去,看见新玄王居住的屋子屋门紧闭,不等他靠近,先听见里边女孩愤怒的声音:“出去,你们都出去。”
侍女们捧着碟子、盘子和碗筷被她轰了出来,形容好生狼狈。
几人看见了苟崖,纷纷朝他求救。
苟崖上前把门推开了,摆摆手让人在外边等候,他关上门,看着屋子里的九月梅。
九月梅看见是苟崖 ,扑上来就要咬他手腕:“我娘呢,坏人,你是大坏人。”
苟崖没躲,手上被她咬出了血,他拍拍九月梅的脑袋,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九月梅吃痛放开他。苟崖说:“不是说好了吗,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会安排人给你母亲养老的。”
“我不听你的,我不要在这儿,我要回家。”
苟崖拿出手帕把手腕包了,对九月梅说:“这里就是你家,你祖上是玄王,北疆就是你的家。”
这番对话从九月梅被苟崖掳走关在这里开始已经进行了很多遍,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这些。
九月梅说:“好,我听你的,我可以当这个王。我命令你把我娘放了,还有我要回天京,我要去上学。”
苟崖被她孩子气的话说得笑起来,他耐心解释道:“王的年纪尚小,由左右二使辅佐。在你顺利诞下接班人之前,还是先听几年话吧。”
软的硬的说不通,九月梅只好再想办法:“我听左右二使的,你是右使,左使呢,叫他过来。”
苟崖看她的目光透着几分意外,他说道:“你今年才几岁就能想到用左使来辖制我,假以时日未必不能重振我玄国基业。”
九月梅没听明白他说什么,叫嚷着:“我要见左使。”
苟崖从腰间拔出他随身带的短刃,看着九月梅:“你真的要见他呀。”
九月梅害怕了:“他在哪儿?”
苟崖一笑,重新归刀入鞘:“他在他该在的地方。”他收敛了笑容,走到床边把九月梅扔得到处都是的礼服重新整理了,拿给九月梅,“好了,换好衣服跟我来,你也该见见你的臣子们了。”
九月梅敢和外边那些侍女仆从闹,却不敢真的和苟崖闹。她默不吭声地把礼服套在身上,又自己换好了鞋,苟崖也不叫侍女,自己上前给她把头发拢了戴上冠冕。
九月梅从一早闹脾气饿到现在,肚子里早就咕噜起来。她现在收敛了脾气,感觉到饿,望着桌上放着的水果看得出神。
“饿了?”苟崖问。
九月梅沉默着点点头。
苟崖话语冰凉:“饿着吧,有时候清醒一点对你是好事。”说着,扯着她的手把她带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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