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德尔看她在自己一转脸就笑到不能自已,知道是自己闹了笑话,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睁着一双眼睛茫然不安地看着她。
安澄紧急克制自己的笑声,看他的脸一眼险些破功,推着他俯身看水中映照的样子,“你自己看看!”
她掏出自己随身的手帕,沾了河水,像帮曾经朋友寄养在家里的猫咪擦脸一样,扶着脸侧,胡乱擦了擦。
那只小三花可比他骄纵多了,不要擦脸,毛茸茸的小脑袋可劲躲,眼前这只惊慌到宕机,吓得都不敢动。
安澄给他擦脸,还是总想起那张花猫脸。
有时候觉得他慢吞吞地警惕这警惕那很好玩,但每次想笑,对上明显不安的眼神,就冷静下来了。
但这回把他猫塑了,就越感觉越像初到新环境的猫猫,笑意克制不下去。
坎德尔似乎也感觉到她的笑是善意无害的,缓过观察期,模仿着她笑盈盈的脸自己也勾起嘴角,模仿着她。
他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并没有到像安澄这样放松到可以笑出来的程度,他的笑更像是拙劣的模仿讨好。
擦干净的坎德尔白白净净但脸颊上没什么肉,甚至脸上有愈合好的伤疤痕迹,为了讨好她努力地扯起嘴角看得安澄很心酸。
“不想笑就不用笑,”安澄洗了洗帕子,重新沾了水,从他的额角重新擦到下巴,“我不需要你讨好我,你自由了,所以你的笑也是自由的。”
安澄洗净了帕子拧到没有水。
“不嫌弃的话,帕子你拿着吧,以后洗脸可以用帕子擦着洗,更快。”
罗兹河水缓缓,温柔地荡漾着。
落日的倒影映在水波中,慢慢下沉,倒影中的安澄将帕子递到坎德尔面前。
他看着帕子,慢半拍地伸手,那只手抓到手帕的一角时,太阳完全落下了。
安澄隐约感到有微光闪烁,抬眼望过去见坎德尔已经变化了模样。
……巴啦啦小魔仙……呜呼啦呼……全身变?
四目相对沉寂片刻。
坎德尔手帕也不敢拿了,瞬间抓起披肩把自己的头裹起来。
喵的,怪不得能当表演看。
未曾变化前坎德尔是一个瘦巴巴,畏缩胆怯,除却一双眼睛能够给这张小脸增加点生气,但还是让人觉得瘦到不协调的可怜小孩。
变化后,人类的耳朵变为尖耳,长相似乎也未曾变化,但浑身泛着淡淡的微光,干枯毛躁的头发似乎有流光滑动变得顺滑,简而言之,说不出任何原因的,感觉顺眼漂亮了——甚至因为前后的反差,称得上惊艳。
虽然坎德尔跟在她身边,但白日和夜晚他都用披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安澄看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
每次好奇就想起他跟着自己的目的是想学控制变身,她哪会啊?
所以自觉地躲远,省得他问起来。
所以还是安澄第一次看到他口中的变身和变身后的样子。
安澄观察他变化后的样子,琢磨着他多少混点精灵族的血脉。
不敢想抽到精灵族身份的玩家多么幸福,美丽而强大的精灵啊!
“咳咳,”虽然她不知道要教他什么,但也琢磨出一个搪塞他的借口,“我的控制变身,你学不了。”
裹在披肩里的小苦瓜动了动。
“变身控制不了,但你反过来想,我们可以掩盖啊。”
小苦瓜谨慎地打开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