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对面爆发出猛烈的笑声,好像这真是个滑稽的笑话。
小弟捧着腹,讥笑地直不起腰。
陈牧蹙眉,担忧看向固执的藤梨,无言的眼神企图劝她。
藤梨压根没有在意。
第二回合。
顾先生好整以暇环视一周,“哼。”
“奶奶是不是重男轻女?”第五次提问。
“是。”
由衷浮上得意的笑容,不得不说他很懂人性,在这个游戏里顾先生懂玩家的恐惧,懂故事中一切悲剧的残忍和刁钻。
他视人性游戏为舒适港湾,陈牧从一开始就输了。
坐拥胜利的喜,同小弟交流过后,他们第六次提问,“我是不是男孩?”决定性的、关键的、陈牧忽视的。
“是!是……”答案一定是“是……”按捺不住的激动,陈牧明白他的还原错在何处了!
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吞咽口水后坐立不安,他可以还原,可以靠自己离开副本,他已经付出了两个道具,他不能……白白付出道具。
视线向藤梨瞟去,女孩的皱眉美丽,陈牧越来越抖、越来越抖,作祟的恶劣心思翻天覆地倾盖过良心。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轻如蚊蚁的音量,聊胜于无地宽慰自己。
漆黑里,女人探出脸颊,藤梨好像看见她修长白皙的腿。
莫名朝藤梨趣味的晃晃头,口型做得夸张,直勾勾瞧着藤梨。
体内有禁锢,强行冲破识海的冰封,脚踝上电子脚铐放出酥麻的电击,一下一下,烫伤皮的龇牙咧嘴的痛,意识却冰冷。
女人:“——sh”
“我还原。”
藤梨敏感地察觉到方才时空短短一瞬的凝固。识海中的冰雪封山,裂开一条一条的缝,双腿被电得微微打颤,在意识到是庄鸩抢到的那一刻,脱力,跌跌撞撞,还努力维持上半身,生怕惊扰怀中婴孩。
顾先生瞠目结舌,震耳如聋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没存在感的庄鸩身上。
女人笑容更盛,藤梨这才发现,原来她不是看她,她看的人是……庄鸩。
“我的家庭重男轻女,而我身为男孩与爸爸自然就是这个家里地位最高的人。而姐姐,最没价值,地位最低,所以她不配上桌吃饭,常常受弟弟的欺负。”
娓娓道来,不慌不忙。
顾先生宛如憋了八天屎的便秘患者,气得面色铁青,小弟在一旁跳脚。正因为他们知道,庄鸩说得都对!
居然被一个路人甲截胡!
“有一天,姐姐崩溃了。她杀了爸爸,把他做成一锅香喷喷的肉食,因为地位最高放在了桌上。妈妈喜欢逆来顺受,是唾弃女性性别的帮凶,那就埋在桌下,永远上不了桌,永远被踩在脚底。然后是奶奶,她只能去桌子中间了,幸好啊还有缝隙……”
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分外阴森森,陈牧抖了个冷颤,发觉庄鸩的瞳孔正正凝视他。
“最后是我,姐姐让我看着这一切,在恐惧害怕中活活受折磨,点燃了我,我化成空气里的风无所不在。”
“而姐姐,她终于堂而皇之地坐到桌前。”
啪、啪、啪,女人满意地鼓掌。
所有人从庄鸩所述的唏嘘故事中回神,今夕是何年,通关成功了?
“恭喜你们呀,顺利通过。”
藤梨后怵地腾手捏捏霎时变得陌生的庄鸩,“多亏了你。”
“藤梨,不要怕我。”庄鸩回握她的手,真诚道,“我是为了我们。”
“嗯……只是……就是……没事,我们赢了。”藤梨心虚,支支吾吾,岔开话题。
再次白雾弥漫周身,如同来时,庄鸩依旧靠着藤梨,瞧她哄着怀里睡得安心的孩子,点点粉嫩嫩鼻子,笑说:“你倒舒服。”
白雾散去时,该是数字大屏幕的广场,可周围一堆又一堆废墟,火光冲天,一波人闷头跑过。
“快跑啊,愣着干嘛!”其中一人好心抬头喊。
?什么意思……
“咳咳,介绍一下,欢迎大家来到我的丧尸逃生副本。”女人从何而来,平白站立在废墟空地上,黑色紧身衣,一副如愿戏弄到他人的开心,“大家可以称呼我为贺鸢。”打一响指,她止住了时间流速。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通关了吗!放我离开!”顾先生眼冒怒火的大喊大叫。
两个御姐也小幅的惊慌,纷纷拿出自己的护身武器,全面戒备。
而陈牧看上去,情况十分不好。
“啊哈哈,我可没有说通关就能离开哦。”贺鸢提醒道。
收起笑,“你说你们有不通关也能离开的道具?那么——本次逃生副本,禁止使用道具。”理理酒红色指甲。
“都不能用吗?!”御姐更加惊慌,险些破音。
贺鸢瞥了瞥她们,“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