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昏昏。
裴修静躺许久,仍无睡意,感受到身边人也还未睡着,他犹豫了片刻,终是鼓起勇气道:“姐姐当初习剑时,也是这般练么?”
金灵闻言轻嗯了一声,脑海里随着他的问话,闪现出那时的一幕幕来。
“那时同你一样,被师父打着练,大一些就以真剑来练,每日下来,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楼里七岁上的孩子,只要同剑高一些,就要提真剑,一月一比。
哭的,怕的,伤的,死的……
那些日子,每一日,她都同别的孩子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直到一月月,一年年过去,剑在手中挥舞的利落,再见血亦不会有丝毫感觉。
但每当她偶尔想起那些日子,却仍深刻体会到那时,每一个日夜的无比恐惧和绝望。
裴修听着她简单的话语,却能想到那严酷的一幕。
清瘦的女孩,提着沉重的长剑,用尽全力的习练,却仍会受伤,流血……
他想着那无比压迫的一幕,转眸看向金灵:“姐姐,明日起,你也以剑来指点我吧。”
金灵闻言,一下笑了,叹道:“算了吧,我剑太锋利,怕你躲不及,万一划花了你的脸,岂不可惜。”
裴修摇头:“我不怕受伤毁容。”
若能以伤,换得他短时间内剑术进益,那对他来说是好事。
金灵啧一声,睁开眼瞧着他那不怕死的样子,笑道:“可我喜欢你这张脸啊,若毁了,我会深感遗憾的。”
裴修闻之轻笑,侧过身向金灵靠近了些,深眸光影微闪,语声低低,却带着难掩羞涩的暧昧,道:“所以姐姐只是喜欢我的脸吗,那我的身子呢,姐姐不喜欢么……”
金灵轻嘶一声,哪受得了少年撒娇,折身按住他时,一手滑进他腰间,他腰身劲瘦有力,触手炙热,她一碰心思就不静了:“哪里,都喜欢……”
裴修心跳微乱着,将她细腰拥入怀中,面容埋在她颈窝,闷声道:“正是因为姐姐喜欢我,才会怜惜我,舍不得对我动真格。”
金灵一听,无奈一笑,见他报仇心切,为求速速进益,连美男计都用上了,哪里抵抗的了?
想了下,低唇摩挲着他耳畔,道:“那自明日起,我便对你动五分真格,直至你能在我手下过二十招,我便以剑教你,如何?”
裴修闻言,转眸对上她双眼,低低嗯了一声后,在她腰间的手,顺着她手臂缓缓的滑上肩头,而后轻轻扯开衣襟,在她肌肤上落下轻吻。
一下下的,落在她颈间耳畔,直至吻上她唇,与她缠吻。
少年情动,何其诱人。
金灵听着他喘息的声音,看着他那双眸底渐渐蕴起难抑的欲,亦难自控的,抬手勾着他深吻。
她本就图色,又不是什么好人,他有意诱之,她便从之。
人生短短,极乐几何。
这种时光,正当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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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金灵再教他剑招时,明显凌厉许多,他躲的越发狼狈,却越挫越勇。
一日日,从日光熹微,到星月高悬,他不嫌苦累,身上的汗水一层未落一层又起。
金灵看他这样,会在晚间给他准备药浴,让他睡前泡一泡一身叠累的伤痛,好让他在次日习剑时,多少能轻松一些。
而他道谢的方式,是主动勾她放纵,同她在床被间沉沦颠倒。
一夜夜过去,他褪下了少年最初的青涩紧张,与她的身体越来越契合。他越来越了解她的喜好,会知情知趣的在她刻意逗弄他的时候,红着脸颤着眼眸,三分矜持,七分顺从的,任由她为所欲为……
这一日,午后雨落。
一整个下午,他都在雨中习剑,金灵在廊下指点,见他不对的时候会到雨中同他对练,直至他领悟。而短短不过十来日的时间,他进步巨大,已能在金灵手中过十几招,出剑之时,已有剑锋轻鸣。
天将黑时,两人休息,金灵在廊下坐着看雨,裴修在一侧擦拭湿发,静饭馆送来晚饭。
不多时,送饭的小哥敲门进院,将饭菜在廊下放好后,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同裴修道:“那日公子叫我留意冼江门的消息,今日还真有了。”
裴修闻言,停下手中动作,转眸看着他,目光已然深沉:“请讲。”
小哥道:“说是再过月余,咱们城主母亲要办七十大寿,届时江州城数得着的官属和人物都会前来祝寿。起先我还不确定冼江门会来,后来听一熟人说是,冼江门已经在福客居定了一层客居,要提前打扫好,说是他们小门主爱洁,我才确定这个消息。”
金灵听罢,看了眼裴修。
裴修面色如常,只双眸格外深邃些,闻言对小哥淡然一笑,言了句稍坐,而后进屋再出来,给了小哥几两银子,并嘱咐道:“小哥日常事忙,有些话说过便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