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祺摆摆手说:“不了,我还想在附近走走,你们回去吧!”
李馨像只章鱼一样地挂在小晔身上,小晔也只能把人塞进去,然后自己也咕蛹进了后座,程澄替她们关了后车门,边打开副驾的门边回头说:“那你一个人小心点啊,到家发个消息。”
“嗯拜拜,下次再约。”
许佑祺挥着手目送车子走远,她仰头看了一眼天空,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来烤肠的香味,她来到摊子边买了一根淀粉肠,刚咬上一口,眼角就瞥见了河对岸的算命摊子。
也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什么心态,她就这么走了过去。
摆摊算命的是个老头子,看着得有八十岁了,穿着长衫带着圆顶帽,他倒是没有戴着标配的圆墨镜,只是挂着一副普普通通的老花眼镜,正在看报纸,面前的小桌上铺着红布,红布上头画着八卦图,还有各种天干地支和卦象,桌子中间放着一个龟壳和几枚老旧的铜钱,边上还有一沓红纸和马克笔,桌子边上放了个展板,写着“卜卦,姻缘、健康、事业,你想要的全都能算,一次30元”。
见有人站在自己摊子前,算命老头抬起头,用虚虚的语气问:“算一卦吗?”
许佑祺倒是没有坐下,她把烤肠的竹签投进了隔壁的垃圾桶里,这才问:“准吗?”
算命老头被这么一问也没觉得冒犯,只是笑吟吟地打着哑谜回应:“这准不准的,全凭你信不信,30块钱算一卦,算对了就当赚到了,算错了,那也只是30块钱而已,买个教训也不亏。”
“行,那就算吧!”
许佑祺掏出手机扫码付款,一边的小机器发出了机械女声提醒道:“微信收款30元。”
算命老头把手中的报纸折叠好,放在一旁的矮凳上,问:“想算什么?”
许佑祺没有多想,直接说:“我奶奶,一周前去世了,想问问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问逝者的客人,挺少见的。”算命老头颤颤巍巍地从边上的那沓红纸里抽了一张,连同马克笔放到许佑祺面前,说:“写下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如果有她的遗物或者照片的话,更好。”
许佑祺拔开笔盖,利落地在红纸上写下了许芳舒三个字,她不太记得奶奶的生辰八字,但是葬礼上似乎有看她妈妈写过,自己拍了下来,于是掏出手机翻找,写下了奶奶的生辰八字,又从手机里翻到了一张奶奶的照片,递给了算命老头。
算命老头拿过红纸,折了好几折,连同铜钱一起放进了龟壳里,他仔细放大了手机里许芳舒的五官,看了许久,然后才动了动嘴皮子,许佑祺只能听见他快速地念着什么,却听不清内容,那算命老头晃了几下龟壳,然后将里头的红纸和铜钱倒在桌面上。
老头查看了铜钱分布的位置,随后他拿出火柴盒,划亮了一支将红纸点燃,放进了桌上的小钵里,他将视线定在许佑祺脸上,笃定地说:“她生前有遗憾未了,因此死后也不入轮回,她依旧在人世间徘徊。”
许佑祺早就想过了,这算命老头如果是个骗子,他就会把结果往坏了说,然后再告诉她有化解的办法,只需要花钱买个什么东西就行。
于是她依着他问:“那要如何化解?”
谁知道算命老头不跟剧本走,直接说:“斯人已逝,自然无解。”
这下子换许佑祺懵了,这是什么套路,难道这算命老头还能另辟蹊径地想其余法子来赚她的钱?
“无解?”
“这人啊,生前的各种恩怨和遗憾,人死了也就尘埃落定了,该是她受的自然就得继续受着,旁人既无法插手,自然无解。”
算命老头见钵里的火焰灭了,他这才开始收拾桌上的铜钱,边收拾边问:“姑娘你不为自己算一卦吗?”
许佑祺还是不信,于是她又扫码付款,说:“算,算我的命途。”
按照上一卦的流程,她自行拿了红纸写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递过去。
算命老头拿着红纸瞧了眼,说:“好名字。”
许佑祺的名字是奶奶取的,以前就听奶奶说过,佑是保佑她平安健康,祺是希望她一生幸福的意思。
算命老头盯着她的脸端详的时候,许佑祺总是忍不住想,自己今天为了赴室友们的约,难得地化了一次妆,她把鼻梁化高了一点,脸颊两侧修小了一点,也不知道这老头会不会就被这亚洲邪术给骗了去,把她给算错了。
老头照旧把红纸和铜钱塞进龟壳里晃了几下倒出来,他瞧着每一个铜钱的位置,又捻起红纸来回确认红纸落下的地方,突然就皱着眉头说:“我得看看你的手相。”
许佑祺把右手伸出去,说:“这回怎么还得看手相?”
老头抬起眼皮,神色古怪地说了一句:“你要是能把你奶奶的手拿来,我也能帮她看一眼。”
许佑祺被这句话噎到了,只能清了清嗓子,任由老头端着自己的手看掌纹,只见老头来来回回地对着掌纹和铜钱看,最后他终于叹了口气,说出了此次算卦的结果。
“姑娘,你有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