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废弃的观音庙里面应该什么都没有吧,就这样我们也不能进去参观一下吗?”
“不可以,你都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参观的,况且我们这的观音庙就是不让外地人进,这是规矩。”老头可能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说话时的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许佑祺还是有点气,不过看在周续努力缓和气氛的面子上,她也只是阴阳怪气了一句:“原来你也知道我们是外地来的啊,你们这的规矩,我们能知道才有鬼叻!”
周续一看那男人又要发脾气,赶紧说:“对不起我们确实不懂,现在既然知道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赶紧拉着许佑祺离开。
许佑祺被拉着走了好远,直到看不见男人的身影,她才说:“那男的有病吧?”
“许佑祺,我现在才发现你脾气还挺暴躁。”周续反复确认男人没有跟上来后,才松开了牵着的手。
“面对一些疯子就是要以毒攻毒,以前上班那会儿哪个领导没被我骂过。”
看许佑祺还有些洋洋得意的小表情,周续辩无可辩,只能说:“你可以骂你的领导,领导能够对付你的无非也就是给你的工作找茬、扣你工资,甚至是找各种理由辞退你,都是一些文明手段。”
“你说的这些可一点都不文明。”
“不,相较于其他手段,这都算文明的了。”周续靠在路灯柱子上,双手插兜,继续说:“这里的环境可不比大城市,没有那么多道理可以讲,如果我们在这里和当地人起了冲突,你猜其余的当地人首先会帮谁呢?况且我们才刚来第一天,你身上的问题很急,我们需要和当地人打好关系才有利于调查。”
“我当然知道这些,我只是……”
“你是不是有点焦虑?”
许佑祺愣了一下,她盯着周续,突然发现她的眼睛是完全的黑色,她从来没有好好端详过她的长相,只是一眼扫过会下意识觉得她是个很斯文安静的人,像那种班上学习最好也是最沉默寡言的尖子生,但事实是,周续很会吐槽,她的行为举止虽然稳定但是却一点也不文静,偶尔也会选择性地旁若无人只顾自己,明明是无论怎么拼凑都无法完美融合在一起的躯壳和灵魂,偏偏又让她觉得毫无违和感。
此时此刻她看穿了自己的内心,明知道她在隐藏却也没有给她留个台阶,而是选择了当面戳穿她,许佑祺从前觉得,这样不会看人脸色的人很不识好歹,但是她今天有一点感谢周续的不识好歹。
“是有一点,害怕找到,也害怕没找到。”
所以将所有情绪外放,开心的、生气的,意图用这些来隐藏内里的焦躁。
从她整个人站在这片土地上开始,她的内心就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忧虑,怕自己白忙一趟,怕自己找到了重要线索,但是没有办法解决诅咒,在她的潜意识里,神是那么非同一般的存在,她害怕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只不过是蚍蜉撼树,即便她事前已经决定了要站在神的对立面,她还是不可避免地会在某个瞬间感到无力。
不管是神话故事还是影视剧里,所有能够和神明对抗的人都是非凡的,要么体内流的是神祇血脉,要么背后有靠山,又或者是依靠神的怜悯才获得的胜利,因为就连创作故事的人都明白,一个普通人根本就没有能力单靠自己把至高无上的神明拉下神坛。
而一个想让自己死的神,她也不觉得会有什么怜悯之心可以依靠。
周续见她有些恍惚,似乎陷入了沉思,于是便伸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等对方回过神来,才说:“你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呢,来都来了,你说是吧?”
来都来了,一条路走到黑也不是不行,反正也没有比死亡更糟糕的结果了。
晚上十二点,许佑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闭着眼睛皱紧眉头,越想睡越睡不着,最后只能弹坐起来对着空气问:“为什么不让我进观音庙呀?”
她越想越觉得不服气,她的反骨制裁了她的理智,导致她接下来做出放弃睡觉的决定,从包里拿出了手电筒,摸摸口袋里的手机,她敲响了周续的房门。
等对方一脸懵地打开房门,许佑祺笑吟吟地说了一句:“来都来了,我们去观音庙看一眼吧!”
“你要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确定?”
周续举起手机,拇指按下了侧边的按键,屏幕亮起,显示现在是凌晨12点19分。
大晚上的,去探索废弃庙宇,是觉得生活太安稳太没有激情了吗?
“不看一眼我睡不着呀!况且不让我们白天进去,那我们就只好晚上进去咯!”许佑祺献宝一样地举起了手电筒。
“呵,夜探观音庙,刺激,等我一下。”
周续把门关上,没过多久又把门打开,许佑祺发现她换了一件长裤,还有手里握着一个皮革袋子,看形状像是刀套。
“防身用。”周续抽出匕首比划了两下又收了回去。
“刀姐,我今晚就靠你保护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