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介意我把你踹下床了吗?”许佑祺擦着头发,耳朵里还是嗡嗡的,里边进水了还没倒出来。
“挺介意的,所以我打算让你睡地板。”
“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
“你要是不踹我,我其实可以不那么冷漠的。”
周续不搭理她,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里,但是故意把门开着让许佑祺进去。
许佑祺拿了干净的枕头和被子屁颠屁颠地来到周续房里,一股脑儿就把东西扔床上,周续不知道在浴室里捣鼓些什么,反正等她出来的时候,许佑祺已经把床都铺好了,安安稳稳地平躺在上面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盯着她看。
周续摸了摸脸颊上新贴的胶布,也没有赶走她,自个儿缩进另外一半自己的被子里,关了房间的灯。
“周续晚安~”
周续闭着眼睛,只是很淡地说了一句:“已经早上了,该说早安。”
“周续早安!”
“早安。”
这一觉两个人都睡得很沉,外头家养的鸡发出啼叫声也没能把她们吵醒,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都操劳了一整个晚上,所以许佑祺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踹人了,等周续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时,她非常震惊。
震惊的不止是自己没有被踹,还有许佑祺肆无忌惮地把一条腿搭在了她身上。
“看来你踹人是因为你还不够累。”周续总算是悟出了真谛。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接近三点了,于是轻拍许佑祺膨起的被褥,算是叫醒她了,等她洗漱完毕出来时,正好看见许佑祺顶着有些乱的头发,正坐在床上发呆。
“去洗漱,我肚子饿了。”
但是许佑祺却没头没脑地问了她一句:“我踹你了吗?”
“没有。”
“真是个奇迹,我得告诉我妈!”许佑祺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啪嗒啪嗒就是一顿打字。
周续翻找着自己的头绳,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说什么了?”
“说我和你睡觉居然没有踹你。”
“然后呢?”
“她回复我说,恭喜你找到了命中注定能够一起睡觉的女人。”
“你妈真逗。”
周续莞尔一笑,她找到了头绳,走进浴室对着镜子开始扎头发,扎了一个高马尾。
“幸好她不知道我在干嘛,还以为我出门玩了。”
“你不告诉她真相吗?”
周续离开浴室,把空间让给了准备洗漱的人,她坐在床上,看着许佑祺走进去,开始刷牙洗脸。
许佑祺嘴巴里含着泡沫含糊不清地回应她:“不说,没必要让她担心,而且我出来之前都立好遗嘱写好遗书了,就算我很不幸地挂掉了,她也能够知道真相。”
周续安安静静地听她说,许佑祺见她不说话,她吐掉了口里的泡沫,反问:“你呢?你出门那么久,告诉你妈了吗?”
“说了,就算不说她也不会反对我来这一趟的。”
“为什么?你这不是在陪我找死吗?”
“她如果反对的话,就会来找我报梦让我别来,但是我从来没有梦见过她,一次都没有。”
周续说话时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上的起伏,就是很平常地在叙述,搞得许佑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短暂的沉默里许佑祺的窘迫,周续还是用着很平常的语气在说:“你不用觉得尴尬,我妈都离开好几年了,我早就放下了,也不会再觉得伤心了。”
许佑祺假装喉咙里卡痰,硬是用力清了一下嗓子,才说:“我好了,走吧,等会还要去找刘书好换房。”
“嗯。”
两人刚走到大厅,就看见三四个阿姨聚在一起叽里咕噜地聊着天,刘书好就站在一旁听,几人见有外人来了,便停下了交谈,各自找理由散开走了。
刘书好见两人杵在柜台处,于是便上前询问:“两位姐姐有事吗?”
许佑祺有些在意刚刚阿姨们在聊什么八卦,于是便多嘴问了一句,刘书好倒是没像那群阿姨们避着,径直说:“阿满爷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