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素躺在笼子里,这个笼子以前可能是用来关猪关狗的,反正是体型不太大的禽兽,她从被关进来开始身体就没直过,一直都是弯着的,全身上下都很痛,痛到每分每秒都无法忽略那种不舒服的程度。
许芳舒离开后,不管是难受的喘气还是疼痛的呻吟,她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外放出来,看着裂开的表,心里估算了一下她们的步伐,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平安离开了村子,这也算是唯一一件能够让她觉得舒心的事情了。
这样想着时,洞口那里又传来了动静,齐素警戒地盯着,脑子里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动物为了避雨钻进来的时候,便看见熟悉的人又回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问话的时候齐素严肃得很,甚至带了些许的怒气。
“我们有了别的计划。”周闻比划着。
周闻身上穿着许芳舒的衣服,她们俩的身量差不多,所以衣服穿得也毫无违和感,把脸一遮就是许芳舒本人的程度。
“你怎么能听她的?”齐素情绪一激动便又开始咳,肺都快让她给咳吐出来了。
不管是什么计划,都代表着许芳舒还没有完全离开,只要还留在这里,她就可能会有危险。
“因为她哭得很难过,一直在求我救你。”
齐素愣住了,她能预想到许芳舒知道真相后可能会哭,但是预想的和现实中比起来还是差距很大,她明明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现在一听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就觉得难受,眼睛有点热,鼻子也很酸,她只能转过身去背对周闻。
周闻在外面见她肩膀一抽一抽的,还有吸鼻子的声音,知道她在哭,她也只是贴近靠着铁笼子,希望能给她一点安慰。
齐素用了一点时间才平复下来,她擦了擦脸,深吸了几口气稳定情绪,才转身面对周闻。
“说说你们的计划。”
早上七点多,乌云遮住了本该亮起来的天,四周一片漆黑,不看时间会让人误以为是晚上的程度。
木板屋的门被人打开了,几个人走了进来,看见屋里的两个人时都吓了一跳。
“该死的人又跑了!你们怎么守门的!”
伴随这一声怒吼,负责守门的人被狠狠打了两个耳光。
“赶紧带人出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赶在祭典前找回来!”
“她昨天晚上就已经离开了,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八个多小时,你们不可能找到人了。”
齐素打断了那人的怒吼,男人目露凶光走进屋里,蹲在了铁笼前。
齐素用眼神和她对抗,一字一句说:“如果天降大雨是神怒,那是我们无意为之,也从没想过要害死所有人,所以你们要拿我们的命来献祭赔罪,我无话可说。”
“所以呢?”
“一命换一命,用她的命来代替我朋友,毕竟偷小孩的罪,她也得担一份不是吗,更何况……你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把人抓回来了。”
许芳舒也是咬死了时间不够,所以才敢让周闻来代替她。
周闻要救小孩,她要救齐素,那么唯一能让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时间点就是祭祀开始之后,所有人一起被关进水船的时候。
就算这个计划不是由许芳舒提出来的,齐素想要执行也只能先把许芳舒先排除出去,因为她不会游水,所以上船后要跳水逃走是个问题。
男人也很清楚,祭祀不能够拖,再拖下去就不是两三条人命的问题了,所以情急之下也只能接受现状,把周闻先绑了起来,见齐素在笼子里并没有被绑着,便让人拿了一碗水进来。
男人把碗放在地上,说:“喝掉。”
齐素瞥一眼就知道水里肯定是加了什么药,想起那小孩被救下之后昏睡了那么久,估计也是喝了差不多的东西。
“不喝呢?”
男人掏出一把刀,横在周闻脖子上,然而齐素依旧波澜不惊,说:“你把她杀了,拿谁的命向水神赔罪?”
男人也很无奈,他可听说这女人一个人就打趴了好多人,好几个没救活都死了,尤其是第一个被她打的都不成人样了,两只手断了,脖子也折了,所以她要是没有被绑住,自己是万万不可能把人从笼子里带出来的。
“你要是不喝,我就去找李秀玲。”
齐素终于还是端起了地上的碗把水都喝光了,然后没过多久,她就完全昏死了过去。
男人见药效到了,这才让人打开笼子,把人从里面拖出来五花大绑,周闻在一旁看着,开始思考一个昏睡过去的人自己要怎么救,然而等那些人一走,齐素便睁开眼睛开始干呕,硬生生强迫自己把胃里的液体全都吐了出来。
周闻歪着脑袋询问她,齐素有些难受地摇了摇头,也懒得去解释些什么。
半个小时后,屋子外面又有了动静,齐素闭起眼睛装睡,几个人进来把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抬了出去,一路上山来到了水船的位置。
紧赶慢赶造出来的祭祀水船最终只有原来的一半大点,许多部分都往简陋了做,只要能够撑到湖里就行。
穿着蓑衣的村民们聚集在一起,在大师的带领下开始祈求水神平息神怒,没有念经超度献祭者的步骤,齐素和周闻直接被抬进了船里,没过多久婴孩也被放了进来,没有一开始的小轿子,就只是简单地放在了竹篮里。
等人一走,齐素马上睁眼,周闻挪动着背过身子,让齐素替自己把绳结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