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续眼角莫名有泪水滑落,但很快地她就只能回到现实,被迫托住许佑祺的身体,她把全身重量都压自己身上了,周续缓慢跪下把许佑祺放倒,见她闭着双眼呼吸均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贾卉凤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们怎么跑那里去了,快回来!”
周续朝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又回过头来开始拍打许佑祺的脸。
“许佑祺,醒醒,我都没睡你凭什么睡,快起来干活了。”
许佑祺是因为痛才醒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跟被人甩了巴掌似的,眼前的元凶还在扒拉她让她起身。
“你们聊什么了?”许佑祺坐起来,还打了个哈欠。
被神附身之后,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反倒是身上的疲劳感似乎减轻了一些。
“你看不见听不见?”周续以为被附身都感觉差不多,就是把灵魂关在一个乌漆麻黑的地方看电视。
见许佑祺摇头,周续也懒得去给她解释,反正她们的猜测和从水神那里听到的真相差不多。
贾卉凤艰难地来到她们身边:“怎么跑这里来了?”
“你负责请的神,你不知道神来过了?”周续反问。
“不知道啊,感觉自己发了个呆,回过神来就发现你们跑远了。”贾卉凤挠了挠头皮,见许佑祺坐着,又问:“你是被附身的那个?”
“别管这个了,周续你和水神聊什么了?”
“洪水和诅咒确实源于祂,祂说我们只要把水神的过错上告给苍天知道,祂就会遭天罚,但祂没说告天要怎么做。”
“告天?那还有什么难的,写封书信烧了就行。”贾卉凤当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呢,原来只需要告天,“以前啊,我们都是告神,但也都差不多。”
一听事情挺简单的,几个人又开始动手,只求马上把麻烦给解决了,她们好早早离开这破地方。
贾卉凤从自己的环保袋里掏出来一大卷黄纸,又掏出墨水和毛笔,对着许佑祺和周续二人说:“这碎石地难写字,你们谁把背借我?”
周续当即把许佑祺按下,强行征用了她的背。
“为什么是我?”许佑祺不服。
“少废话,解的是谁的诅咒,谁就得贡献多一点。”
贾卉凤等周续把黄纸铺上去,然后打开墨水罐拿毛笔沾了墨水就开始在上头写:“告苍天……”
周续在一旁解释了诅咒的来龙去脉,贾卉凤在一旁跟着写,把水神的罪名写了满满一大张,还有因为诅咒而导致的换命也一起写上了,最后落笔贾卉凤写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我们的名字不用吗?”周续问。
“不用,告天这事说简单也不简单,一个不小心可能要遭天罚的,我老了无所谓,没几年好活了,遭天罚也算死得光荣了。”贾卉凤把黄纸拎起来轻轻摇晃风干上头的墨水。
许佑祺直起背伸了个懒腰,顿时就理解了:“看来是跟我们在法庭上不能说假话一样。”
“来来来舀点湖水在地上画个圈,别让那些孤魂野鬼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半途就给抢走了。
周续照做,随后和许佑祺一起站在边上看。
贾卉凤先是跪在地上对着某个方向朝天念了一段听不懂的咒,边念边摇铃,周续发现她摇铃的速度和刚刚请神的时候不一样,看来又是另一段新的咒语了。
许佑祺偷偷叫唤她:“周续。”
“嗯?”
“我们总说她半桶水,但是你看她会的那半桶正好够我们用,所以她其实很厉害,你说对不对?”
“嗯,帮了我们挺大忙的。”
贾卉凤围着湖水画出来的圈走走跳跳摇铃念经,那张告天黄书就放在圈的中央让一块石头给压着不让风吹跑,终于她停了下来,掏出火柴盒擦亮了一根火柴,指尖一弹便扔进了圈里,火苗碰到黄纸瞬间点燃,燃烧得比普通烧纸还要快速许多,火焰也非比寻常地大。
她们就这样看着黄纸明明被火焰给吞没了,但是纸张的形状却还在,仿佛它只是被包裹住了而已,但是火焰边缘依旧不断有灰烬飘出,她们甚至都不知道没有被烧毁的黄纸到底从哪来的灰烬。
明明四周不起风,但是那些飘荡的灰烬却渐渐地聚拢在了一起,最后形成了小小的龙卷风,直到灰烬越来越多,龙卷风的形态逐渐变大,虽然变大但却只停留在圈里,许佑祺只感觉自己一眨眼的功夫,就看见黄纸被龙卷风卷入,然后忽地直线往上窜。
只一秒,龙卷风消失了,只留下半空中飘荡的一小片还没燃尽的黄纸,摇摇晃晃地落了地,她们都能够看见,最后燃烧的是一个凤字。
贾卉凤气喘吁吁地差点跌坐在地上,这一场法事跳来跳去的属实是差点要了她的老命,许佑祺和周续趁她摔倒前赶紧冲上去把人扶住,这八旬老太要是真的摔了,可能就真的一条腿爬棺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