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清早循例去紫宁宫中请安,老太后神气清爽,打量了盈盈下拜靓倩着意打扮了一番,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素罗宫裙,长及曳地,只袖口用淡粉丝线绣了几朵精致的小荷,鹅黄
丝带束腰,益发显得她的身材纤如柔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之姿。发式亦简单,只是将前鬓秀发中分,再用白玉梳子随意绾于脑后,插上两支碎珠发簪,显出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让她
喜之不禁。
忙叫她起来,拉她坐在自己身边,摒退了两旁随待宫人亦诚恳相对道:“靓儿,哀家知道近些日子宫中撒播得那些流言让你深感痛楚,可为了保全家国天下又不得不舍弃自己去照顾
那两个八旗后生,只是你要记住若是实为不喜,就莫要强迫自己再将苦味尝了。”
靓倩目光楚楚似水,盈盈流水:“玛嫫嫫,奴家明白得享皇上盛宠,就难以逃脱背后抵毁之言,纵然是万般滋味苦在心头,奴家明白贵为皇家显贵臣婚嫁之事非同往常,若是奴家忌
讳着名节受损不肯承恩,到那时最为难做得是阿玛,儿臣即以遵从先太祖遗旨成了统御蒙古四十六部得大清公主,自当遵旨行事,请你安心。”
老太后伸手抚了抚她的云鬓道:“好孩子,你当为自己多想想才好,哀家听说宜妃让福敏去辅国公操办她归府省亲之事,你应下了。”
靓倩的唇齿间含了一抹浅淡平和微笑:“玛嫫嫫,知道官保得以获封一等辅国公这个虚职是因为我们姐妹关系,郭罗络氏家族年轻后辈稳重干练得臣子几乎都外放到外省了,额娘考虑得周
到,若是不安排个适当之人照应,怕是难免惹来讳言。”
老太后握一握她冰冷纤长玉指轻笑道:“你能考虑周全,哀家心安了,回去歇着了。”
靓倩福一福身子带着随待宫人恭敬告退了。
彼时老太后神色怏怏不乐,一双凤眸转向屏风之后显露的明黄色龙袍得康熙身影冷笑道:“皇上即以听够了,就出来谈一谈你心里想法吧!”
康熙脸上显出落寞之色行了出来道:“额娘,儿臣知道你们都在怨朕,可朕以然能力衰竭了,朝中能依靠理政得就是她们了:娆苒精通文武谋略,却非是仁厚之主,让八旗主事臣子对她惊
惧远胜于敬;琼莲善于精谋奇虑,性子则是任性,满朝文武官员对她素来俱是小心翼翼待候;靓倩通效外族事务,处事沉稳干练,那怕她表面上温婉仁和,迄今以来从无有一个知事之臣敢说
看明白于她;对于她们朕不为不怜爱,然而又不得不疑而用之。至于灵儿朕是……”
太后勉强自己听到这里喝斥道:“皇上,你永远不要忘了先太祖皇上遗旨亲书得那一句话:她们姐妹与大清江山相辅相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语令康熙心头灰败如尘土,明白她们姐妹即是旷古治仕之才,又均是难缠之辈,纵然他不愿意亲见心爱之人受委屈,为了家国天下又不得不展现皇恩浩荡,免得累及灵惜愁眉紧锁伤及玉
体,令他心痛难当了。
未到午后时分,康熙就以灵惜名意让内务府为其它三宫凤主送来了十数箱尽观华美得服仕装奁,让靓倩三女哭笑不得唯有收下了,各自在灵惜为胤禛生下弘历满月之期,均都回赠了她一件
价值连城得宝物以显承服之心,令天下人赞服她们姐妹情深,这自是后话了。
午膳过后,无处不在弥漫得清淡怡芙香令被内待引入星辉宫得福敏眉稍间显出淡淡无法掩饰的一抹清愁,闻得耳边传来脚步之声,亦然将目光转向了门外,举目观之见靓倩在穆喻勒搀扶之
下行了进来,纵是妆容清淡亦是那般倾国倾城,微有掩饰在眼角蔓生的愁郁令他知道佳人富贵以极日子过得并不好。
穆喻勒何特眼尖,自是从福敏得神色猜透了他心思,在大清之中立足于朝堂女主后宫中争宠亦为险恶,仅仅一面之见,他就知道这个包衣家奴不易对付。
稍时片刻就有了主意,他将唇儿移至靓倩耳边道:“娘子,若是觉得累了,就让微夫抱你前往炕上落坐可好。”
靓倩微微一怔,从福敏苍白的脸上猜透了穆喻勒心机,落坐之下睨他一眼。
客套得给福敏免了礼赐坐,宫人奉上了茶点,他品了一口铁观音道:“主子有话尽可吩咐,奴才自当谨记于心,不给你添乱。”
靓倩挥一挥手让宫人们退下了,幽幽吁了一口气道:“福敏,想来皇上以对你说了,要让你相助郭罗络氏.官保去筹办额娘归府省亲之事,本王对你的能力很相信,可说实话,这件事派给
你去办本王却是难以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