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越得了这句提示,不再多想,兀自挑选了一间磨房。
磨房中央是个醒目的圆形石磨,直径大约一米五,比寻常的石磨要大上许多。
石磨后还有一个不锈钢台子,台上有一架子刀具,侧面还接了个水池,看来这里是用来处理蓝毛鼠的地方。
任务要求是磨蓝毛鼠的骨粉,首先要取骨。
关山越取出一只蓝毛鼠,拎着它后脖子,蓝毛鼠吓得瑟瑟发抖,牙关打颤,紧闭双眼,不时发出细微的“叽叽”声。
关山越单手将它按在台子上,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它的头顶,笑着温声道:“不怕不怕,乖。”
蓝毛鼠似乎是被他蛊惑了,慢慢停下了颤抖,刚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关山越,一把匕首就迎面而来。
它没来得及再“叽”一声,关山越干净利索地送走了它。红色的血液打湿蓝色的毛发,将毛发染成黑紫色。
锋利的尖刃破开皮肉,滑腻腻的内脏外翻。
关山越从血肉中抽骨头,骨肉相连,他一边抽,一边用匕首刮肉,血腥味冲入鼻腔,涌进大脑。
刀又插入了坏爸爸的胸膛,中年男人面露惊诧,盯着自己的胸口,酒已醒了。
他顺着握刀的手,看到男孩稚嫩的脸,血滴喷溅在他面颊,显得那张还带点婴儿肥的脸更加白净。
那张脸比他这个被捅了一刀的人更加惊恐,手更是抖得像风中残叶一般。
坏爸爸,不,现在已经是好爸爸回来了。随着水果刀抽出,好爸爸身体一颤,慢慢下滑,跪坐在地。
看着儿子惊慌后退的样子,好爸爸微蹙眉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他轻声说:“别哭,爸爸喜欢你笑。”
回应他的,是男孩崩溃扭曲的面孔,闭眼前,他没能再看见儿子笑一次。
刀再一次捅入男人胸膛,关山越拔出刀子,踉跄后退,冷汗从圆润的下颌线滑落。
……
关山越数不清出了多少次刀,只觉得手上、脸上、全身,都浸着血,面前不再是暖光下的客厅,而是一片猩红的血海。
关山越握着刀,在血海上走着,一步一个涟漪,血海漫无边际,他似乎走了一年,两年,三年……
关山越的大脑混沌,他的刀不再向前递出,他无意识地抬手,向自己胸膛捅去。
尖刃破开皮肤,一阵刺痛,他的手顿了顿。
我受伤了。他想。
一个遥远的声音传来:“伤着了?我看看。”
谁?
刀尖深入一点,血气翻涌。
我受伤了。
“我看看。”声音在血色空间中回荡。
是谁?
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关山越脑海。
是海秘书啊,海秘书又闯祸了?
海秘书是谁?
关山越的大脑运转起来,想起了办公室里微微躬身的男人,夕阳照进落地窗,橙黄的霞色落在男人下半张脸上,绷紧的嘴角清晰可见。
“对不起。”
没关系,你帮了我那么多,我该谢谢你。关山越抓住飘散的念头,一路顺着摸过去。
帮了我什么?
海秘书,帮我?
他不闯祸就不错了。
“我是你的领路人。”
游戏……
对,他进了游戏。
他在做任务。
什么任务?
……蓝毛鼠,是蓝毛鼠的血。
关山越活动了一下黏腻的手,睁开眼,回到了磨房里。
“呼——”
关山越回过神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小时。
将手中染血的蓝毛鼠骨冲洗干净,用刀砍成碎段,放入磨盘。
磨盘体积大,却意外的轻,关山越用尽全力一推,没想到这磨盘丝滑得很,一个猛冲差点把自己拍在墙上。
对恶趣味的游戏进行了十八般诅咒后,关山越重新推磨,这次终于顺利进行。
骨头化为雪白的骨粉,仔细端详,其中还掺杂着晶莹的蓝色细闪。
出了磨房,已经是下午五点十分,距离截止时间只有不到一小时。
见关山越出来,等在门口的海鸣第一时间迎上来。
关山越的胸口还在流着血,所幸伤口不大,也不算深,更没有伤到动脉。
只是流血近两小时,到底失血不少,关山越一出门,看见熟悉的面容,就晕乎乎的栽倒在海鸣怀中了。
海鸣见状,迅速上了七星药剂,关山越晕了不到十秒,又悠悠转醒。
虽然外伤已经好了,但精神极为疲倦。关山越舒服地躺在海鸣胸口,听着海鸣“咚咚咚”的心跳,快速有力,充满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