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前天,就在楼下的牌馆里打了一天牌,只在中午时分出去一个半小时。
昨天呢,他一大早出门先去了中医馆,然后在茶楼喝茶,下午在洗脚城呆到七点钟,然后去酒吧喝酒直至十二点才回去。
不知道今天又要带着他们去哪儿兜圈子。
明堂街的命案凶手外逃,支队从受害人方放的人际关系入手,发现其以贩养吸,曾经的上线已经被禁毒支队逮捕,方放东躲西藏,于被杀前半个月突然得到一桩差事,牵线的人就是这个叫大路手底下的人。
被跟踪对象在一个市场停下来。
“还真是哪里人多挑哪里?”聂林骂了句娘。
两人下车跟上去。
“那小子又来了,你说他是哪路人马?”
聂林扬扬下巴,袁成正在一家店前挑着一条牛仔裤,似乎还在跟老板讨价还价。
挺像那么回事的。
“你也发现了?”
“副队,好歹我也做了几年刑警。”这么说不是瞧不起他。
“我也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这儿,跟大路有什么关系?”
“听语气,副队你认识他?”
钱禹神色柔和,“他小时候,我见过。”
聂林立马想到,“曾经是某个案件的当事人。”
钱禹点点头,“18年前,他父母出车祸,我当时刚到派出所工作,跟着我师父跑的这件案子。”
“车祸案有疑点?”
“对,车辆刹车被动过手脚,肇事者在车祸案后三天突然自杀。”
两人在市场里边说边聊,声音压得很低,并不妨碍他们的沟通,耳朵里塞着同频耳机。
“这么明显的疑点,后来呢?”
“后来结案为意外。”钱禹深深叹口气,他当年才刚参加工作,就遇到这样一件案子,以至于后来很多次想离开警察队伍。
如果不是他师父至死没有放弃过追查,他早已对警察队伍失望。
“这也太……”聂林震惊,“有阻碍?”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钱禹闭上微笑唇,他怕说多了,让聂林心有芥蒂。
袁成离他们就两百米远,目不斜视,专心盯着前面在买卤味的大路。
“你说大路发现他没?”
聂林选了一顶毛线帽戴在钱禹头上,啧啧,至少年轻十岁。
“废话,就他那水平,早发现了。”
“那你觉得大路发现我们了吗?”
“当然没有。”钱禹斩钉截铁的否认,“我们是专业的。”
说完,躲进角落里,两人互换外套,一前一后从店里出去,分别行动。
大路似乎真的是在逛街,一家店一家店的逛过去,买了一双鞋,还有一件外套。又吃了份小吃终于上车重新出发。
在路上兜好几个圈子,袁成意识到今天可能会有所收获。
前几天大路的路线十分正常,从不饶圈,去的地方也都是人少公共场所,那些地方藏不住人。
但今天大路先去的人多的服贸市场,地方大,人多,如果有跟踪的人容易发现,也更好甩掉。
再加上现在,他在三环已经兜了三个大圈。
兜的马松直呼救命。
“再转下去电动车要没电了。”马松吐槽。
“你没充电吗?”袁成问。
“难道你给我的时候没充满电吗?”
两人同时沉默。
前两天都是袁成骑着电动车跟着大路,今天两个人一起跟,所以电动车给到马松,也防止他前两天已经被发现。
然后他用的是从赖云飞那里借来的车。
天知道从那个小气鬼手里借个车有多难。
所以他用完电动车没充电。
他以为马松会充呢?
“我以为你会充好给我的啊?”
不是吗?找人帮忙,难道不应该准备好一切吗?
袁成扶额,没想到还能出这岔子。
今天进展十分顺利。
他和马松一人跟一段,配合默契,两人都是送外卖的,对城市十分熟悉,你跟一段,我跟一段,大路似乎没有发现他们,所以才消除戒心,说不定现在正是要去他们要找的人的藏身地点。
“还能坚持多久啊?”
刚问完,马松那边回答,“啊,已经没电了。”
马松停在路边,前方大路的车刚好也遇到红绿灯。
“你现在在哪儿?”
“在枫林大道跟榆林路的交叉口。”
“我马上过来。”
“快点,还有50秒的红灯。”
袁成就在隔壁的路上转个弯过来的时候刚好望见大路绝尘而去的车尾巴。
“靠,最后还是跟丢了。”
袁成跟马松两人蹲在商场的底下车库里,抽着烟。
袁成整个头顶黑云密布,马松连句重话都没敢说,生怕撞枪口上。
抽完一盒烟后,袁成认命。
“算了,哪有那么简单能成功的,我们没被发现,说明这次我们的行动计划是正确的,总有机会。”
马松赶紧拍马屁,“对,对,这次不行,就下次嘛。”他只以为袁成真只是找老黄情人偷人密会的场所。
袁成不能告诉他实情。问题是实情是啥他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就编个理由。
老黄有个年轻的情妇,他告诉马松,这人是老黄情妇的情人,给老黄戴了绿帽子。他要抓住这个把柄,以后就不用还钱。
马松心里门儿清,老黄就是夜色的人,这是在给夜色干活,袁成不说,他也装傻充楞,到时候立了功,找鲁哥请赏去。
袁成心里的急切说不出,只能咬牙认栽。
隔壁路边的聂林,“嘿,挺好,大家都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