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梁闻生都接收到同事们诡异的目光,他找了一个机会把钟锦意拉过来蹲在田边悄悄的问他:“你觉不觉得最近孙先生他们看着我们的目光有点怪?”
钟锦意神色微愣,下意识扶了扶眼镜,在心里暗骂那些竟敢散播谣言的人,他和梁老师可是清清白白的同事关系:“可能看到实验成功了很高兴,所以目光更热烈一点。”
“我觉得不像。”梁闻生转头盯着试验田疑惑着。
钟锦意低头拔了一棵草:“我觉得是你太敏感了,他们经常这样……”他不得不抹黑孙先生他们。
“是么?”
“对。”
梁闻生又站起身整了整白大褂,皱着眉说:“或许真是我多心了。”
“肯定是你多心了。”钟锦意也起身对他笑笑,“别管他们,我们再去看看番茄幼苗怎样?”
梁闻生点头,如果只是他的错觉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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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下班回去的时候梁闻生在楼梯里碰到了楼下的张大婶,她就是那一天追着狗打的大婶,硬汉又泼辣,但是此时张大婶却有点精神不振,手中还提着保温瓶。
“张大婶。”梁闻生打了一声招呼,张大婶像游魂般直径越过他走了过去,梁闻生回头看,如果不是见到张大婶的脸色不好他差点以为自己被邻居讨厌了。
住在张大婶对门的人恰好出来倒垃圾,见到这情景不禁唏嘘,“张大婶的孙子一直高烧不退,听说是被狗咬了之后受了感染,所以她最近都是这种状态,你别在意。”
“不会。”梁闻生温温和和道,咬了一口就被感染了?看来过去的人类真的很脆弱,他又想起钟锦意发烧的时候,应该也是很痛苦的吧,幸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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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闻生又发现钟锦意消失了,问同事同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打电话又打不通,真是坏习惯。
梁闻生忧心忡忡的想着是不是又生病了?前几天还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报道:老人死在家里好几天都没人知道。他越想越离谱,一下班就直奔钟锦意的家,摁门铃摁了老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手机还是打不通,问邻居邻居也不知道,最后只能回去。
中午回到家,心不在焉的洗漱完坐到床上,又翻着手机看通信录,梁闻生发现他对钟锦意其实很不熟悉,连他有什么朋友都不知道,一旦玩失踪就真的找不到。
梁闻生突然有些无力感,他躺下来打算午睡,心想钟锦意的身份可疑,可能是有什么事离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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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钟锦意一下飞机就乘搭专车直奔海边,到了海边又乘船出海,到达珊瑚区,在这里停着一条船,甲板上有人直径冲他挥手。
“小锦,这里这里。”站在上面的人是他钟锦吉,他有三个堂兄弟,分别是大伯、三叔和四叔的孩子,名字取了如、意、吉、祥,除了大哥之外他们三兄弟都是同年出生的,钟锦吉只比他大了一天,叫起来就有点混乱了——因为谁都不服谁。
如果按辈分,钟锦吉就是排第三。
而大伯那边改的是一帆风顺,钟順一,钟顺帆,钟顺风,钟顺顺,可怜的四叔一副老学究严师的样子却取了这么个老土包的名字。
钟老爷子那边取了正大光明,他已经下了批号曾孙那一辈要取文房四宝,比梅兰竹菊要好一点。
钟锦意觉得他一定要第一个“文”字,后面的三个字都不好听。
钟锦意一边想一边上了船。
钟锦吉平时吊儿郎当,正事上却很认真,他已经清了场,甲板上只有他和几个心腹,他没有废话的直奔主题,“水下有东西,我在珊瑚群中发现的,大概有五十多个虫卵。”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已经长到柚子那么大了。”
“你没有摸它吧?”钟锦意跟着他的脚步来到船边往下看,其实看不清楚,只看到一条定位的绳子和浮标。
“没有,不敢乱摸。”钟锦吉叼着烟咧嘴笑了笑,“我不会作死的。”
“嗯,伸手过来让我检查一下。”毕竟钟锦吉是下了水的,有些东西能从皮肤之中侵入人体。
“……好吧。”钟锦吉踩掉烟头悲壮的伸出健壮的手臂,他对那种被侵入身体般的探测有种本能的反抗和排斥感,这是没办法控制的。
钟锦意握住他的手腕,钟锦吉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被很多触手入侵又像是被很多微颗或者水流侵入体内,像扫描又像细致的基因检查。
反正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又是怎样操作的,而且检查后不会有伤口。
大概十分钟左右钟锦意放开了他,“没事,拿一个大网过来我把虫卵全部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