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见过哪家世子爷如你一般憋屈。”王远行道。
“罢了,何必计较这么多。”安沉陆起势,“再陪我练一回枪!”
“滚,谁陪你练,累了!”王远行把手里脏了的果子砸向安沉陆,一溜烟窜上墙头。
安沉陆偏头躲了个果子,拎着枪自己去练,王远行便就地躺在墙头上,支着脑袋看他练枪。
“王远行!你从墙头上给我下来!”老远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传来。
王远行一个激灵跳下来,赶忙装相,捡起佩剑跑进了安沉陆的屋子。
安沉陆停下时,一中年男人着白袍急匆匆跳进来,气得胡子微颤,一双眼随着眉毛一起皱着。
安沉陆收枪作揖:“山长。”
常青章一挥袖算是知道了,冲着屋里便去了,片刻后揪着王远行耳朵出来,路过安沉陆一点头,气势汹汹伴着王远行的“哎呦”“轻点”便远去了。
临出院门之前,王远行还偷空在叫饶之间冲着安沉陆挥手作别。
安沉陆没憋住,乐了。
快哉!这便是贱人自有天收!
晚间安沉陆早早便睡下,拜王远行所赐,难得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早,安沉陆起了个大早温书,等王远行揉着眼睛东倒西歪坐到家学中,安沉陆已经温过两遍。
“于赫师兄,早啊。”王远行打着哈欠往边上一坐,趴在桌上眯着眼瞌睡。
“早。”安沉陆合上书,摆出文房四宝。
王远行睁开一只眼,问道:“你怎么这么早?”
安沉陆道:“今日常老师考史传,我便早些起来温书。”
“啊?”王远行顶着那头鸡窝脑袋坐直了身子,“你怎么不告诉我?”
安沉陆心情颇为愉悦,王远行则在一边乱七八糟的翻着书,最终捧着脑袋哀嚎:“根本温不完!”
此时常青章踏入学堂,两人赶忙起身,作揖行礼,齐声道:“山长早!”
常青章点点头,示意两人坐下,说道:“今日考史书,我出道题,你们来答,若能言之有物便可休沐一日。”
“且说,若临扶苏胡亥之间,尔当如何为臣?”
“我知道!”王远行说道,“始皇暴政民不聊生,当推扶苏为帝,再暗保胡亥性命,以儒家稳固民生,略缓二十年建立儒政制度,后杀扶苏,推举胡亥,开疆拓土!”
“一派胡言!”常青章气得捂住胸口,过一会才挤出一句,“此子祸天下也!”
安沉陆眼看常青章气得快厥过去,连忙起身作揖道:“学生认为,扶苏胡亥都可,所谓为臣者应忠义,始皇传位扶苏,应遵始皇遗愿,若扶苏入朝软弱,为臣者再加以辅佐,有所作为。臣子若真有治世之能,忠言得其法,何惧奸臣小人?需开疆拓土之时,自然可令胡亥为将,反之,若胡亥为帝,扶苏未尝不可为臣。说到底,贤臣应是帝王之鞘,二者为君皆能做贤臣。”
常青章的脸色缓和下来,罚了王远行抄二十遍文章,还将他单独留下。
王远行苦着脸出来的时候安沉陆正背着手等他,王远行冲他皱了皱鼻子,安沉陆想了想,便说:“罢了,你今日陪我练枪,我替你抄十遍如何?”
“成交!”王远行顷刻间灿烂起来。
朝阳之下,两个少年一路走一路说,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