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惊喜地将门掩上,快步上前。“兄长怎么来寻我了?”
本想着入宫,为了避嫌,也只能装作对面不识,谁知他寻了过来。
“自然是……知道你挂念你的剑。”萧晏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了那柄剑,笑意愈发浓。
阿萦一下抱住剑,连带着抓住他的臂膀,面上是少见的欢欣,“是了。”
萧晏有些面热,装作不经意地将她的手拨开,“后宫不得私藏兵器,这软剑你拿不走,只能看一看。”
阿萦的笑意一下垮了下来,很快又恢复常态。
她早已将宫规熟记于心,怎会不知道这一条规定?只是方才心急忘了。
她一边摩挲着剑,一边开口:“兄长将它拿来做什么?平白馋我。”
看着她说话间都不离剑的眼,萧晏失笑,从怀中拿出一支泛着银光的簪子,“虽然没有剑,但可以有别的。”
阿萦顺手将剑递出,接过眼前的簪子,有些讶异。
这簪子看着像是银制的,通体哑白色,做成竹枝的样式,但细细摩挲,会发现它并非银的硬度,竹枝交叠处有一个小机关,一按下,就会发出轻不可闻的“咔哒”一声,竹枝解体,一根长针出现在她面前。
她将长针对着光举起,长针细如发丝,却在拿动间不颤不晃,足见它的不凡。
“这是那个做人皮面具的匠人做的?”阿萦将它变回原样,看向萧晏。
一下撞进他的眼,那样专注的眼神,她从未在旁人身上见过。
正当她想细究其中意蕴时,那眼眸却早已移走。
“你生辰不是要到了吗?”萧晏挑眉,看向她手里的簪子,示意这便是生辰贺礼。
阿萦摆弄着手中的物什,偏头将它簪到发上,浅笑道:“多谢兄长。”
萧晏看着鸦青的发与哑白的竹枝簪正相配,也放下心来。
一年的相处,他早知道阿萦的性子,她不是对剑有执念,而是对自保的能力有执念。
于是,早在她要入宫时,他便想到为她打上这样一个物什,这样,即便在宫中,她也有了防身的武器。
也不枉……她唤他一声“兄长”。
*
藏书阁较一般宫殿阴凉不少,柳雪亭就坐在一堆书中间,拿着一个泛黄的册子核对,身边几个内侍按着她的指令挪动书籍。
忽然进门处一道阴影打下来,让柳雪亭的眼前一暗,看见来人,她欢欣站起,“李姊!”
阿萦一进殿便见着堆满的书籍,含笑问:“这是怎么了?”
一说到这个,柳雪亭的面上就露出愁色,“阁中的书籍对不上,我已经和他们清算了好些日子了。”
“哦?”阿萦凑过去,一瞧,这册子有些年月了,像是前朝的东西。
前朝陛下纵情声色,想来也没仔细清点过这阁中的书籍,如今要清,是件大工程。
阿萦顺势同她说了自己的要求,柳雪亭欣然拿出记载的册子。
“让我看看。”阿萦的指尖在纸上划过,时而稍作停留就往下走去。
这册子果然有用!
贤妃去年都常借阅佛经,大致一月一册,今年开始就停止了借阅,直到现在,她手中还留着去年借阅的《法华经》。
若真如皇后娘娘所说,贤妃时常礼佛,怎么一部经书停留在手中这样久?
贤妃绝对有问题!
算一算时间,贤妃恰是除夕之后变了性情。
宫妃不得随意外出,唯一有机会作祟的时间正是除夕之宴,进出建康宫的人多,守卫也不似平常那般严。
这事,还得从除夕之夜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