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通,完全说不通,搞不懂主角的脑回路,这种看修行比生死还重要的卷王,朝见雪不理解。
既然出不去,他站起来,参观起玉惟的洞府来。
绕着四壁走一圈,不过百步,为了淡去刚才发生之事的尴尬,他装模作样地挑剔道:“你的洞府冷冰冰的,缺个毯子,最好再加一张软榻,一个垫子怎么够用,还有蜡烛,也要多加几个,黑黢黢的像个牢房,一点品质也没有。”
玉惟知道大师兄一贯“身娇肉贵”,听他这般絮叨,只卸了一切力气,疲惫地,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便起了思绪。
从今以后,他与别人就有了秘密。这个秘密桃色又离谱,偏离他原本的轨道,他也不害怕朝见雪会说出去。
有隐秘的喜悦,异样地一点点升起来。然而,伴生喜悦的还有焦躁与恐惧,来源于失控的陌生感,还有明知不该如此的禁忌。
大师兄泛红的脸颊,带泪的双睫,喑哑的低泣,叫他呼吸紧张,如同引人上瘾的罂粟,忍不住仔细地看,仔细地听。
玉惟方才放任自己滑入这不知深浅的深渊片刻,但最终还是摒去杂念,上前施展了寒魄咒。
自己似乎对师兄产生了奇异的情愫。
玉惟冷静地长舒一口气,启唇无声念三遍清心绝念诀咒。
朝见雪还要再指指点点,听到身后倒地的声音,骇然一看,玉惟竟然晕了过去,是灵力耗空所致。
小小春情丹居然如此厉害,朝见雪咋舌。
他拖着玉惟枕上软垫,一通操作下来气喘吁吁,毫无修仙人风范。
朝见雪摸到一块冰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玉惟的衣摆凌乱,腰间的玉佩落出来,碧玉点缀丝绦,是一朵将萌未萌的荷。
他一瞬间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但细想之下没有头绪,只当它的样子比较大众。
趁着玉惟晕倒,朝见雪赶紧修炼。
刚才往他灵脉里打的寒魄咒不知道是个什么法诀,余威无穷,他越修练越冷,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怀疑是不是有人在骂自己。
后来实在冷得不行,他扒了玉惟的外袍罩在自己身上。修行一会儿,他又伸手朝玉惟的脸,一会儿戳一下,一会儿捏一下,跟捏面团子似的,过了一把瘾。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耐不住,运起灵力,跑去洞门口踢了两脚:“芝麻开门!”
便听“嘎拉”一声,洞门竟在他这句胡言乱语下缓缓开了一个缝。
后来再与玉惟提起这件事,玉惟道:“因为我的寒魄咒,寒魄咒咒起,生寒钉钉住灵脉中的春情丹药力,那些寒钉都是由我的灵力所化,因此,当时师兄用的灵力,是被洞府认成了我的气息。”
“哦。”朝见雪随手将衣服递给他,“上次我走得快,忘了把衣服还你。”
“嗯。”玉惟神色淡然地接过。
一转头,南山和秋水满脸“你们俩个有点问题”的样子,古怪地看他们。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小师弟什么时候脱过衣服?”
他们就从来没有看见过玉惟脱衣服,就算盛夏炎炎,别人热的七窍冒烟,玉惟还是清清凉凉,一点汗都没有。所以有人说玉惟小师弟“冰肌玉骨”。
朝见雪坦诚道:“我脱的。”
“……”南山和秋水咧嘴,望着玉惟希望他说些什么。
玉惟只是说:“嗯。”
两人于是走开,用嘴形讨论“他是不是个断袖”、“小师弟被带坏了”、“怎么敢脱小师弟衣服”云云。
朝见雪勤勤恳恳每日修行,时不时去打扰一下玉小师弟,玉惟也没有赶他走。到了一月一次的特殊日子,朝见雪就远远地看着,两人说好,一旦出事,他就去找师长。
虽然看着玉惟每次难熬得要命,但他也全部熬过来了。
朝见雪看下来,只有一个感想:单身狗,惨啊。
凭玉惟的长相修为,结个道侣还不是手拿把掐,可他脑子一根筋,只有修行。有男主怎么能没有女主呢?朝见雪观望许久,可惜地没发现玉惟有什么心仪的对象。要说最心仪最日夜不离身的,只有他的剑。
可喜的是,玉惟的修为平常进一进,忍完再退一退,这样进度条来回推拉,短时间内是成不了化神了!
冬去春来,不知不觉朝见雪褪了冬衣,清雪筑小院里的梨花树枝头点上绿,再鼓出了花苞。
师兄弟几人领到宗门任务,要去南岛除魔。
朝见雪对明千里的掌握方法已然熟悉,此时自告奋勇,要去见见世面。
玉惟想的多,道:“南岛离天摇宗只有百里,师兄去不合适。”
朝见雪却已经看淡:“整天缩在家里一点意思也没有,就算我在无为宗,他们真想杀我我也躲不过呀,总不能一直躲着吧。”重中之重是,玉惟要去,所以他也得去。
他立志要做玉惟的人形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