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要看看他怎么解释早上不等自己一起上学这件事。
两个人僵持良久,最终还是姜亦忍不住了:“陆学长,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让她一个“唐僧念”惯了的人憋着不说话简直比接受十大酷刑还要残忍百倍。
“姜姜学妹,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陆洲重复了一遍姜亦的问话,温和的神色未变。
姜亦没想到陆洲会这样反问自己,脑子一时有些绕不过弯来,疑惑地说道:“我?跟你说什么?”
陆洲靠近了姜亦一些,俯身在她耳边说道:“姜姜学妹不是应该谢谢我吗?”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轻轻地扫过姜亦的耳朵,让一向大大咧咧的她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什么?
姜亦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死鸭子嘴硬道:“谢你什么?谢谢你和沈宁合作无间替我解围吗?”
其实他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忙,她是该跟他说一声“谢谢”的,但一想到他早上不等自己上学就是为了跟沈宁同台播音,她就觉得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好像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
“姜姜学妹,咱们要讲道理。”陆洲决定逗一逗姜亦。
果然,姜亦嘴一撇,迅速转身背对着陆洲,抽抽噎噎的嗓音一听就是装的:“我妈都不跟我讲道理,陆学长竟然要跟我讲道理。”
从小到大,陆洲一不顺着姜亦,她反手就来这一套,百试不爽。
陆洲也每次都吃她这一套,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一改先前的调侃,变得正经起来:“姜姜,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姜亦愣了愣,而后缓缓地转过身。她眨了眨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陆洲,等待他的下文。
“昨天晚上我没有回家,离开你家后就折回了学校,开始准备今天要交给老师的课题提案和调研结果,包括找来沈宁帮忙。后来不知不觉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睡了一夜……”
陆洲的声音很轻,没有一丝抱怨的意思,他知道不把事实原原本本告诉姜亦的话,以她的聪明才智,根本瞒不了她多久。
“我不是故意的。”陆洲最后说道。
姜亦的眼睛里滚动着泪花,这样一对比,她真是小气到姥姥家了。
“对不起,我又闯祸了。”姜亦真心道歉。
“没关系。我专业收拾烂摊子十六年。”面对姜亦的道歉,陆洲照单全收。
“……”她哪里有年年闯祸?
反应过来后的姜亦龇牙咧嘴地追打着陆洲下了楼,刚触碰陆洲的手,她立刻捕捉到他过去五分钟里的心理活动,这下她更气了。
“好你个陆洲,敢情刚才都是故意惹我不高兴,再来个苦肉计博取我的感动……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竟敢骗取本少女珍贵的眼泪!”
“女侠饶命!”陆洲连连告饶。
现在求饶为时晚矣,姜亦的拳头已经招呼了上去。
三天后,高二(8)班。
正值数学课,台上的老师讲课讲得眉飞色舞,黑板上写了满满的板书。
庄老师讲着讲着突然放下手中的书,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声音洪亮:“请值日生上来擦一下黑板。”
教室里没人动。
庄老师以为大家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请值日生上来擦一下黑板。”
教室依然没人动。
“老师,我来擦吧。”班长起身准备上去。
“不用,这是值日生的工作。”庄老师教风严谨,怎么能容忍在三令五申下依然不为所动的学生胡作非为?他转头看了一眼黑板右下角的值日栏。
上面用正楷字工工整整地写着值日生的名字:顾晓月。
“顾晓月同学在吗?”庄老师显然跟值日生杠上了。
五十六个学生吓得大气不敢出,谁敢得罪数学老师啊?
他们可不想吃那高数题的苦。
顾晓月的数学成绩又是出了名的差,这下有她好果子吃了。
庄老师走到顾晓月的课桌旁,敲了敲她的桌面:“顾晓月同学,成绩上不来上课还睡觉就说不过去了啊。”
桌面被连续敲了几下,伏在桌上的人儿才不情不愿地抬起一直埋着的头。
该死,顾晓月没说这天是她值日啊,她也没说数学老师竟然认识她啊!
被坑死了被坑死了!
姜亦在心里哀号着。
当庄老师看见姜亦的脸时,脸色立刻变得铁青:“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学生,怎么会在我的课堂上?”他教学多年,尤其擅长记学生的脸,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同学。
“老师,顾晓月同学今天请病假了。”纪律委员赶忙先将顾晓月的危机给解除了。
至于这位不速之客只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