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晴点头:“吃过了。”
两人之间又是无言,一阵尴尬,这在以前是不会出现的情况。
李商玄很是苦恼,想找几句话说,却又收到了逐客令。
“天实在是晚了,殿下还是赶紧回去吧,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多不好。”
李商玄只能道:“那我走了。”
又过了一夜,不知道怎得,仰老先生直到今日还没有到,李商玄又从池家的几个仆人中得到了许多信息。
有好几个人都在为主人家喊冤,宁王世子简直像是牛皮糖,沾染上了就扯不到。自家六姑娘和七姑娘两朵花儿似的,岂能真插在了牛粪上?
又从小丫鬟那里打听到,六姑娘花朝节游玩那日头上的花是漾晴簪的,她本人头上也簪了一朵。
管家的钱娘子还说,宁王府的确是送来了几株牡丹,在霍陆的有意套话下,还说出了宁王府的二公子和漾晴曾经说过几句话。
霍陆不太明白为什么李商玄要问这些,仰嘉容知道赝牡丹的事,心中已经大概有了猜想,等只有两人处,才低声询问,“殿下想如何做呢?”
李商玄沉思片刻,只道,“等你祖父过来再说吧。”
仰嘉容心里叹口气,便知道这是要保人的意思了。
他没什么想法,本就对李和璧没什么好印象,是死是活跟他无关。
倒是那位池七姑娘,他之前没想过,她还能闹出来这样一番大事。
李商玄能猜出他心中所想,但没什么要解释的意思,就算一切箭头都指向了她,他也总觉得,不太对劲。
比如,那个只是匆匆出现了一次的宁王二公子,不就很突兀吗?
*****
漾晴自从昨夜李商玄来过,精神肉眼可见不好。
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担心了一晚上,虽没妨碍到入睡,却还是做了好些梦,梦中都有李商玄的身影出现。
梦中场景大多是在皇宫,刚嫁他还好,还算得上温柔体贴,没过半年他就原形毕露,没事儿就可劲儿欺负她。
李商玄就是个假正经,她贵为皇后又如何,寝宫中的每个地方都试过,有一次中秋,他特意带她去划船,漾晴还觉得有趣,没想到在湖心这人就兽性大发。
皇宫里明明有很多人,但这孤舟似乎成了修仙话本里了不得的法器,隔绝出了一个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
她其实是会水的,虽不精通,但皇宫里的湖是人工挖出来的,多深都有明确记载,又是死水波澜不惊,就算掉下去,她也能完好无损游上来。
但她还是怕,小船儿随着他的动作在平静的湖面上晃晃悠悠,荡起一阵又一阵涟漪。
李商玄看见她害怕的神色,非但没停止,反而越来越起劲,嘴角上扬,“怕的话就抱紧我。”
梦醒后,东方熹微,漾晴出了满头的汗,突然做了这种梦,又是害臊又是生气。
时间还早,但再躺下去也睡不着了,索性披了衣服呆呆在床上坐一会,看着外面的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梦境里的李商玄和昨夜的李商玄交织在一起,漾晴咬唇,心里止不住的想,他是不是真发现了什么?要是他真把自己交给大理寺怎么办……
幸好祖母还有免死金牌,应该不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她当初也真的是只想小小惩治李和璧一番,谁知道这人居然死得这么容易。
等柳叶儿到了时间进来准备喊她起床,还吓了一跳,伺候漾晴梳洗得时候心中苦涩,小姐这几日虽然吃睡照常,但肯定心里也是害怕的。
随意吃了一点早饭,漾晴准备去看看濋英,经过二夫人的小花园时候,又看到了好几个穿着官服的人站在哪里,心惊肉跳得厉害,带着柳叶儿快步离开。
李商玄怕是真查到了什么。
到了濋英房里,她也早就起了,只梳洗过,素白着一张脸,上面的黑眼圈明显,怎么看怎么憔悴,和之前骄傲明艳的样子大相径庭。
见到漾晴才有了一丝活人气,咬着牙咒骂道,“这个死胖子真是生也兴风作浪,死后也惹得人不安宁。他就不能找个地方安静去死吗?非得死在我们面前,生死都是个祸害。”
漾晴只讪笑,说了几句话就要告辞,濋英让个小丫头送他们,谁知道这小丫头正是被问话的那个,十三四岁正是碎嘴多话的时候,就几步路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金吾卫那些人可真可怕,今早捉着我问东问西,还问六姑娘花朝节带的花是什么花,又是哪来的,我只能告诉是两位姑娘在院子里摘的。真不知道他们不去查凶手,跑到我们后院问这些花儿粉儿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