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员大喘气地停下,直接动手用彩带绑了康乃馨,像项链一样挂在元夏脖子上。做完这一切,心满意足地拍拍元夏的肩膀,“好孩子,叔叔懂,你其实想表达这个意思。”
元夏:“??”
约瑟一时没看懂这个画风。
接待员说:“现在的孩子,画风都新奇。”
元夏:“!!”
怕把小姑娘逗毛了,约瑟忍着笑,重重咳嗽一声,说道:“元夏同学,先生正在做检查,你稍等二十分钟,再去探望他。”
做检查?
难道真的病得很重?
元夏止不住愧疚,忘了取下脖子上的彩带,“周先生……到底怎么了?”
助理张口想来劳累过度那一套,但又觉得太敷衍,就说:“我只是个助理,不能置喙周先生的身体状态。等你见了他,亲自问他比较好。”
元夏很想说,“我不想见他。”但她以为周柯瑾生病和她有关,不亲眼见一次又说不过去,就很不情愿地点头了。
助理带元夏去病房。
走过花团锦簇郁郁葱葱的走廊,元夏差点以为自己在花展植物园,走进病房,看到沙发彩电一应俱全,又以为自己来到了五星级酒店。
病床的床头被摇起三十多度倾斜角,周柯瑾靠在床头,宽大的病号服罩在他身上,露出一对凸出的锁骨。他听到门口的动静,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又平静而克制地收回目光。
医院中飘着单调的消毒水味,光线从巨大的窗户洒进来,这个人显得出奇的干净。像天地间第一抹阳光洒在雪山之顶,干净的近乎圣洁。
元夏心中纷乱的思绪,莫名沉淀下来。
他现在只是个病人,而她来看望他,来送祝福,就这样。
约瑟开口打破寂静,“先生,元夏同学来探望您,不知道送您什么礼物好。就给你带来一枝花,希望你不要嫌弃。”
周柯瑾又重新看向元夏。眼神清澈,又温柔。
“嗯。”
元夏后知后觉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脖子上的花……
立刻把花取下来,放在门边的高台上。
她想解释,其实她带来一大捧花,但是散了,现在只剩这些。但又觉得,还不如不说。因为那花被她用来打人了。
元夏站立不安,又不好意思刚来就走,就低头在心中默数数字。冷不丁听周柯瑾说:“很漂亮。这朵花。”
约瑟说:“先生稍等,我取个花瓶来。”又问元夏,“元夏同学,想吃点什么?这里有黑森林蛋糕,还有中式糕点。”
元夏摇头。她是来探望病人的,不是吃东西的。
周柯瑾说:“把刚才他们送来的中式糕点,各样摆出一份,再做一壶蜂蜜柠檬茶。”
约瑟应了一声“好的”,安静地离开了。
元夏盯着自己的脚尖,手指无意识地揪扯衣摆。
周柯瑾说:“为什么罚自己站?坐下休息。”
元夏旁边就是沙发。她小步走到沙发最左边,挨了个边坐下。有沙发扶手挡着,她能用力地扯衣摆。
周柯瑾没再说话。
房间中静的能听到钟表的滴答声。
不知过了多久,约瑟推着推车进来。
约瑟先把康乃馨放进盛清水的花瓶里,把花瓶摆在周柯瑾触手可碰的地方,又在元夏面前支起桌子,逐一摆上糕点。
中式糕点样式精美,个头很小巧,最神奇的是,只有咬一口才能知道里面包了什么馅,就像个宝藏,等待她发掘。
元夏其实没想吃东西的。但周柯瑾侧身很专注地看花,用手指点一下花的枝叶,再轻轻推一下花瓣,玩的不亦乐乎。约瑟也不说话。她不吃也没事干呀。吃一个,又好奇下一个是什么口味的。一不小心就吃了七八个。吃的渴了,手边就有果茶,正好润嗓子。
周柯瑾看她吃得开心,嘴边带上了食物残渣,脸色变得更温柔。
“夏夏,你来找我,是为了学校誓师大会的事情吗”
约瑟低着头,心中哀嚎:先生,虽然您想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元夏同学面前,但不能说这么直接啊!
元夏拧着眉头抬头,“这话,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