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江绪宁不由得一阵恍惚,待再回神之际,方才那还在远处呼唤之人,此刻已然近了身。
“少爷,果真是你啊,刚才我还以为我是认错人了呢。”
随着其的走近,江绪宁也终于看清来者,原是个模样有些憨厚的少年,只可惜的是他并不认识此人,因此有些疑惑,不明白其为何唤他为少爷,还如此的激动,要知此处可是天衍宗内,而就算不是,在他的记忆中,他所认识的修士也只有一人,那便是虞衡,至于旁的,他实在是想不出,因此不由得多了几分防备,往后退了几步。
眉头微蹙道,“你是?”
察觉到了其的防备,少年连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懊恼自己的鲁莽,当即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这才解释道:“少爷,是我啊,你不认得我了?”
他有些焦急道,生怕眼前之人未认出他来,“我是阿木啊,就那个总陪你钻狗洞的那个阿木啊!”
江绪宁:“.......”
初听闻阿木这名字时,江绪宁仍旧有些茫然,只觉得这名字听着既陌生又有些莫名的耳熟,直到听见狗洞二字时,他下意识的睁大了双眼,遗忘许久的黑历史在这一刻再度显现。
江绪宁其实并非一直如此稳重的,小时候的他亦是顽皮的很,整日不想着其他,便总想着溜出府玩去,可他身体不好,江家父母并不允许他出门,没办法,他也只能背着他们另辟蹊径,正门走不得,他便只好去爬狗洞,整日玩到筋疲力尽才舍得回来,好不快活。
然终究纸包不住火,在又一次从狗洞爬出去玩之时,江绪宁当夜便发起了高烧,而江家父母也终于是发觉了其中的猫腻,当即大发雷霆,连夜便派人将那狗洞给彻底堵住。
待江绪宁再醒来之时,还为此难过了好久,然人终究是要长大,随着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后,他也就不再吵着要出府玩,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安静后,渐渐的他也就忘记了那个狗洞的存在,如今再说起来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当然,其中尴尬居多。
然也正是因为如此,随着记忆的浮现,待他再次将目光落在眼前的少年脸上之时,他忽的清醒,幼时的脸与此刻的脸重叠,并无二致,这才反应过来,如梦初醒一般,不由得一阵激动。
“阿木?”
江绪宁略显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知晓是熟人后,也松了防备,忍不住往前了两步,似要将人看个分明,“你是那个总和阿凉跟着我的那个阿木!”
“是的,少爷,你可总算记起我了。”
见其终于将自己认出后,阿木也是一阵激动,不由得笑了笑,他还以为眼前之人已然将他给忘记了呢。
“抱歉阿木,太久了,方才我实在没记起你来。”江绪宁如此说着,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染了几分笑意,“倒是你,如今过的怎么样了?”
说来,这也是一个巧合,五年前仙师来江府测灵根之时,除了一个百年难遇的修炼天才虞衡,其实还有另外一个,那便是眼前的阿木。
“我还好,虽不如虞师兄那般拜入仙尊座下,但到底也是个外门弟子。”
他如此说着并无怨恨之意,反而全是满足,与拥有单系水灵根天赋的虞衡不同,阿木不过是个普通的三灵根资质。
虽说修行之事是与天争,能够符合条件的自然是少之又少,可天下之大,数万万人之多,就算万中挑一,像阿木这种普通资质的也是能够挑选出来一两个的,而虞衡则是不同,不要说是数万万人,若是没有机遇,怕是一个大洲,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所以说他并不有意去比,毕竟娘在世时便总教他人要知足,现在的他虽说只是个外门弟子,但到底还是要比以前好上许多了,至少他能修行不是。
而与此同时,他还是心存感激的,“这也要多亏了少爷,当初若不是您,我还不一定能拜入天衍宗内呢。”
与虞衡不同的是,阿木并非是自由人,早些年其父亲在外欠了钱,为了还债便将阿木给买入了江家,此后销声匿迹,再没了其的消息,而阿木也就此成了江家的一个小小杂役,生死皆有江家决定。
以至于后来其虽被仙师测出了拥有灵根,但却并没有将其带走打算,一是因为对于天衍宗这样的大宗门,这般普通的天资确实没有必要,二则是因为修行之人极其在意因果,一旦破坏便会受到天道的惩罚,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堪堪可入门修炼的弟子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