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尊!”
少年如释重负,当即喜笑颜开,本就艳丽的容貌此刻更加的夺目,连忙转身去拉还在愣神的另一少年。
“哥哥快来,师尊答应替你治病了,你有救了。”
霍陵见状只觉得心下一紧,不发一言,当即侧目,只当是没看见。
江绪宁还有些云里雾里,直到被虞衡扯了衣袖他方才反应了过来,炙热的目光落在身上,他却有种前所未有的沉重,那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这一刻他忽然忘记自己所求为何,但很快他又逐渐明了。
“仙尊。”
少年低垂着头,这次他不再莽撞的与之对视,但身体却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他知道,那是他对生的渴望。
“不必紧张。”
许是瞧出了少年的异常,他轻声安抚了两句,落在此刻的江绪宁耳中也只觉得如三月春风拂面,盈香满袖。
抬手落在少年的脉搏,殿内也霎时安静了下来,虞衡直直的看向二人相碰处,竟是比之任何人都要紧张几分。
......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终于分开,一直守着的虞衡也猛地抬了头,连忙问道,“如何?”脸上是难掩的激动。
然回应他的却是重颐仙尊极凝重的神情,不由得心下一凉。
“怎么了?”
“不好。”
许是重颐仙尊自己也未想到,眼前少年的脉搏会如此羸弱,略沉思了一会儿方才继续道,“已然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寒气入体,若早点送来兴许还有救,但此刻,这少年已是注定的死局。
同样的话,江绪宁已不知道听了几遍,甚至到了麻木的状态,所以他以为自己这次亦能冷静对待,但他却忘了彼时他是求死,而现在他是求生,试问若连重颐仙尊对他的病都束手无策,又有谁能救他?如同当头一棒,唯一的幻想也尽数破灭,他忍不住生了绝望,仅存的理智迫使他清醒,不想让自己过于失态,但大喜又大悲之下,他还是头晕目眩,忍不住往后倒了去。
“怎会如此?”
虞衡脸色泛白,方才绚烂到极致的艳丽转瞬枯萎,扶住怀中少年已虚软的身体,似有些不敢相信,随即又有些激动的道,“便是赤珠果也不行吗?”
“不行。”
重颐仙尊自然知他是何意,但也甚是无奈,倒并非是他心疼赤珠果的珍贵,只它于常人实在无益。
借着虞衡的身体,江绪宁也缓过了些劲,听闻赤珠果三字,不由得又清醒了几分。
赤珠果,他自然是认得的,他看过的那本书中就曾描述过,听说其百年出芽,百年成株,百年开花,百年结果,然后再过百年才会彻底成熟,形似玛瑙,灿红如血,且自带异香,珍贵无比,饶是重颐仙尊也只有那么一株,但却有肉生白骨,起死回生之效,后来虞衡曾被人暗算重伤,多亏了这赤珠果方才捡回了一条命来。
江绪宁看到这时不是没想过,当初若是自己有这赤珠果是否就不用死了,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外乎别的,只因为后来他才知晓,这赤珠果虽厉害却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受的住它的药效的,是药三分毒,唯有修士才能承受的住其的药效,而像他这样的凡人服用不但不会好,说不准连那仅剩的三年也活不了,实在得不偿失。
再者,江绪宁实在不想以夺阿衡命数来续他命,这并非他所愿,因此虚握了握少年的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此刻他异常的冷静,或许方才他初听这噩耗时还有些迷茫,不明白既然还是死局,为何还让他重来一次,但现在他却是忽的清醒,既然生死不能由他决定,至少活着时不留遗憾,前世他未尽孝,但这次他可以,他想回家,至少在这仅剩的三年他可以陪着爹娘。
江绪宁如此想着,然还未待他开口,下一刻他便只觉得手下一紧。
少年的声音缓慢且坚定,他道,“那弟子愿与他结为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