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有着很复杂的情感和想法,而这种很复杂的情感和想法会让人做出一些更复杂的行为。
路知谏真的很难给顾厉和小白的关系下一个定义,“大概是……在以金钱交易基础上产生的准…女朋友吧。”
颜叙丞双手捧着杯子叹为观止:“好复杂的关系!”
“至于很白是什么样的……”路知谏很难形容,他其实也只是偶然见过一眼这位小白,对她并不了解,“如果你实在好奇的话,可以去顾厉的病房转转,她应该会在,只要你一看见她,你就知道她就是小白了。”
“好吧,但顾厉是谁?”
路知谏从没叫过别人外号,今天可真是破了许多次例,他叹了口气认命道:“就是陪葬。”
不知道颜叙丞想到了什么,突然捂着嘴笑起来,越笑越来劲,停都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他这名起的,鼓励,哈哈哈,鼓励。”
路知谏也跟着笑起来,鼓励这个词并不好笑,但是把它跟顾厉这个人放在一起就很好笑了,路知谏想起顾厉那副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样子居然能跟“鼓励”这样积极阳光的词联系起来就一阵恶寒。
颜叙丞帮着路知谏一起把盘子放进洗碗机,然后擦了桌子,“那我先回去啦。”
“嗯,我送你。”
路知谏和颜叙丞一块走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颜叙丞却突然转过身噔噔噔跑到路知谏面前。
好近。
路知谏呼吸一窒,几乎意味颜叙丞要拥抱他,他僵硬着身体,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下一秒,颜叙丞充满活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最近都超闲的!如果你有空的话一定要来找我啊!有好吃的瓜也要跟我说!”
路知谏知道颜叙丞是在担心自己加重抑郁,他把挂在口头的“谢谢”咽下去,生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嗯。”
虽然颜叙丞想给他一个温暖的抱抱,但他毕竟是个gay,贸然抱人家让人家不舒服就不好了,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
颜叙丞吃了足够多的瓜后心满意得的睡了,但是一粒好奇的种子也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这个很白到底是什么样呢?
他跟林殊约好在休息时间的时候一块去见识见识。
希望今天林殊姐不会很忙叭。
颜叙丞把这些东西先放在一边,专心进入工作状态,把桌子上的文件资料都整理好,然后带着记录表长腿一迈去了住院部。
这会方师叔要去看看许松眠,他正好一起去看看许松眠伤口的恢复情况。
许松眠没什么大变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望着窗户外面,病房里有一个护工和一个保姆,两个人做什么事都是轻手轻脚的,一间病房里住着三个人,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都有些可怕。
也是因为太过安静,所以方里轻轻的敲门声落在屋里人的耳朵里格外的响。
护工倒还好,保姆反倒如蒙大赦一般,小跑着去给方里开门,一开门她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像一只被掐住过脖子的母鸡,一被松开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咯咯哒、咯咯哒”,仿佛要把刚才没说出来的话全部补上一般——
“哎呀!方医生,还有小颜医生,你们来啦……”
她的声音被方里笑眯眯的止住:“李阿姨您先忙,我们就是进去看看松眠。”
“哦哦——”李阿姨赶紧挪开粗壮的身子,给方里和颜叙丞通过的空间,“那我先去忙了。”
话音未落她就往外走。
许松眠住的是S-305,由于这里可以把室内温室尽收眼底,价格也翻了一番,病房跟酒店套房似的,什么东西没有,哪还用得着她去外面忙,不过就连雇主许松眠都不管,其他人也都当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方里动作熟稔地坐在许松眠窗边的椅子上,语气轻松:“最近怎么样?”
许松眠慢半拍转过头。
颜叙丞把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来,朝他挥挥手:“又见面啦,松眠,我来看看你的伤口。”
许松眠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很配合治疗,颜叙丞碰他的胳膊和手他从不反抗,安静的看着。
“嗯~”颜叙丞边看边点头,像是幼儿园的老师哄小朋友一样,语气夸张又亲切:“恢复得很好!马上我们就可以康复啦!”
他把记录单上的一些药名划掉,写上更适合现在的药物,然后盖上笔帽,把笔插在白大褂的衣服兜里:“那我就先走啦?”
方里点点头:“嗯,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