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来看热闹的吧?
但若说自己是来帮忙的,又为什么迟迟不阻止他们?
毕竟自己前天才表白墨牖。
为了不让自己露馅,她心一横,演戏演到底,顶着墨牖那戏谑的目光,哆哆嗦嗦地拿着剑站起来,护在他面前,底气不足道:“我、我是来阻止你们的!”
那几名弟子一愣:“?”
“师姐??”
师姐她何时维护过别人?
祝翎瞥了一眼他们,坚定道:“同门之间要互相帮助,而不是随意地欺辱对方。”
末了,看着他们几个古怪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墨牖他没有你们说得那么不堪,他是我喜欢的人,你们说他不好,就是说我!”
那几名弟子神情变幻莫测,红绿交织,精彩极了,祝翎见他们似乎心有不甘,语气稍微重了些:“听见了没!”
弟子们碍于她的身份,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知道了。”
“那还不走?”
弟子们连忙擦了擦嘴角的血走了。
祝翎看自己赶跑了他们,维护了宗门秩序,心中很是满意,她收起剑看向墨牖,对方神情淡漠。
她看到他脸上挂了彩,于是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你受伤了,这是知礼师兄给的药,你拿去吧,应该很管用。”
然而墨牖听到这句话,突然眯起了眼,用舌头顶了下脸颊,眼神嘲讽。
没理会祝翎的善意,他径直向前走去,经过祝翎时,不小心碰到了她手里的药膏,盒子掉落脚下层叠堆积的落叶间。
祝翎呆呆地看着枯黄落叶间的红色小盒子,莫名不爽起来——不知好歹!
*
祝翎回到住所,越想越气,虽然之前是她唐突了,但是表白的是她,出丑的也是她,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看向身旁桌子上的铜镜,仔细地端详起来了原主的脸——不是惊世绝艳的长相,但是五官秀丽,短脸圆眼,皮肤白皙,朱唇不点而红,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澈透亮,好似碧绿荷叶上的一朵露珠,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一般,光洁耀眼。
再想想墨牖,宽肩窄腰、眉如墨画……
他们明明是非常相配的一对好吗?
墨牖到底在生气什么?
她实在担心再这样下去,她无法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祝翎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她睡了很久,银丹才将她摇醒。
“小姐小姐,别睡了!出事了!”
祝翎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银丹抓起斗篷给她披上:“慕容小姐她住的地方着火了!”
祝翎立刻精神起来了:“什么?”
银丹附和道:“对吧,是不是很奇怪!”
祝翎无助地闭上了眼睛:当然奇怪了!因为这本来是她的戏份!
祝翎想起来原书里的这段剧情:原身为了进水楼台,故意放火烧了慕容清的院子,还假意邀请她来自己的院子里小住一段时间,但实际完全是她为了接近玄知礼的手段罢了!
不过奇怪的是,自从她穿过来之后,已经很小心的走剧情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情况?
祝翎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要让慕容清住进来了,免得到时候他们几人剪不清理还乱。
但事实证明祝翎想得太美好了,剧情能是她不想走就不走的?
当慕容清告诉她说青阳宗的女弟子里,只有她这里可以再住一人时,祝翎笑得尴尬极了。
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慕容清住在她这里,她的住所着火,估计所有宗内之人都已经知道,她又问了一圈都没找到容身之处,那她要是拒绝了,明天就会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
祝翎只好让她搬进来住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墨牖和玄知礼,他们来帮她搬行李,祝翎为了避免和他们过多接触,早早就钻进了屋子里。
三人差不多半夜才忙完,祝翎早就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晚上的青阳宗异常安静,月色如练,连鸟都没有几只,然而飞花院的上空却出现了一道黑影。
墨牖将手里的聚灵图藏在怀中,刚准备离开,就听见祝翎那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他的耳力异常灵敏,凭借着这零星响声,他便知道对方要推门出来,他看了眼上方,现在跳到屋顶是来不及了,于是他退后两步,手一挥,变成了慕容清的模样。
此时祝翎恰好推门出来,不知为何她今晚睡得很不踏实,平常睡觉从不起夜的她竟然睡着睡着就被憋醒了,解决完之后睡意全无,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她担心是慕容清受惊睡不着,赶紧出来看看。
果然,她一出来就看见慕容清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好像非常不安,见到她也不说话,于是立刻上前问道:“师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受惊了睡不着?”
墨牖没变嗓音,不能说话,只能点点头。
祝翎一副了然于心地模样,快走两步到她面前,然后拉着她的手说:“我就知道师姐,没事,你别害怕,跟我一起睡吧,这样就不害怕了。”
“慕容清”点点头,听到最后一句时双眸瞠大,飞速摇头,用力得要把头甩飞。
祝翎“害”了一声,拍拍她的肩膀,比想象中的要结实,热情道:“师姐,别害羞,你都和我住一个院子里了,睡一张床迟早的事。”
说罢,她便拉着慕容清往里走。
“慕容清”神情古怪复杂,想要抽手拒绝,却忘了眼前的女子力壮如牛,上次在湖底也是这般无法挣脱。
祝翎只把她的抗拒当成害羞,三下五除二地将她拉进屋子,摁在床上,不容反抗地脱下她的鞋子,爬上床,抱着她睡了起来。
墨牖看着他身边的祝翎,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开口,表情生无可恋,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